第158章浑水摸摸，也许有鱼
“奇兽山？还真有这种事？”
这个关键字大概再过十年二十年罗慎也不会忘却，当怨恨已经化为了仇恨，有些东西就会遮住人的眼睛，罗慎也清清楚楚。
这也正是没有选择像狗一样咬住奇兽山不放的原因，因为现在还算清醒，但这不代表不会对这个词有着过于激烈的反应。
“哈哈，小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实话跟你说，虽然咱们大武国绝不允许奴隶买卖存在，但是这条法律可没有那么严密，背地里这样的交易可从来没少过啊。”
鼠老爹生怕自己爆的料没有冲击力，见罗慎真的感兴趣，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来愈盛，摇头晃脑地在罗慎身边转悠着。
这种事情罗慎倒也有所耳闻，何况九十万大山当中的蛮族部落一直还保持着奴隶制度，甚至有时候蛮族部落对大武国缴纳的供奉也包括奴隶在内。
不过毕竟这不是普遍现象，最多发生在极少数人当中，只要不触碰法律的极限，一直在边缘游走也是能偶得到一定程度默许的。
只是……奇兽山居然也有所联系，这实在是处于想象力之外。
如果说贩卖稀有魔兽倒还说得过去，至少在罗慎的想法当中，无论如何这些家伙都和奴隶贸易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犯罪行为没法挂上钩。
“奇兽山胆子不小啊，在背地里还做这样的生意，门派勾结城主这种事儿虽然平时不会有人真的去管，但要是传得太广的话撤下一个城主也不算什么大事……”罗慎没有显露出心中升腾起来的那一丝愤怒，依然心平气和地拨弄着篝火，本来有些黯淡的篝火越烧越旺，映得罗慎满脸通红。
“不错，你小子脑袋还算聪明，看得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要不然三城主他也不会气急败坏追杀老爹我了，只是这件事的内情你还是猜得不对，不对啊！”
鼠老爹越说越高兴，却在关键的地方卖了个关子，摇着手指用眼睛余光偷偷地瞄着罗慎。好像根本就不把这件事当做秘密，但怕的反而是自己的话没有受到足够关注，或者……自己不够显眼？
“还请前辈指教。”
罗慎气气地低头配合道，实际上对于这件事，罗慎的求知欲的确相当旺盛，先不说把奇兽山连根拔起，要是能在某些方面给他们造出点麻烦那才是最好的。
“今天就特别告诉你，可别跟靠得住的人说啊，连个话都不会传出去的废渣听了也白听，记得别忘了是老爹我说的。咳咳！是这样，其实奇兽山对这件事儿可能也是蒙在鼓里的。”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求扩散，鼠老爹清了清嗓子，凑到罗慎耳边，以比呼吸清楚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
分明是到处跪求扩散，说的时候却依然神神秘秘，看起来鼠老爹所享受的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气氛。
“此话怎讲？”
为了配合，罗慎也压低了声音。
“我潜入城主府的时候，听到他们在抱怨一件事，现在已经二月了吧？二月二十三那天雷鸣山那边奇兽山派出接应的人迟迟没有联系，而奇兽山最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整个宗门封了本山，闭门不出，所以城主府那边在商量一件事，那就是应不应该对奇兽山彻底摊牌。”“摊牌？”
“对，他们这一说我才听明白，这些人是瞒着奇兽山宗主与下属的一个长老私下合作的，原因嘛，无非就是分赃多少担的责任多少啦，但是这生意又不做不行，所以他们准备要和奇兽山正式合作，可是又见不到奇兽山的面，正着急呢！哈哈，有意思吧！”
“原来如此……”
罗慎听罢，随口应了一句，脑中立刻把之前掌握的数条信息串成了一个整体。
当时在袁长老身上搜出的信封，里面所记载的时间，地点，以及三艘船的事，在这里终于组成了完整的形态。
想必袁长老就是私下里与三城主勾结的人了，这种事情确实非同小可，换做奇兽山的宗主，虽然那是个什么人罗慎也不清楚，但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地答应，所以才会找到袁长老头上。而奇兽山日常从事很多魔兽贩卖的生意，既然同是做生意的，想必门路很广，认识一些奴隶贩子倒也不算难事，宗门不小不大，野心或者贪心又不大不小，还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怎么？为什么你好像很怀疑的样子？”
鼠老爹眨着精明的双眼，越凑越近。
“哦，说道奇兽山，前辈知不知道他们闭门不出的原因？”
罗慎面带歉意地笑道，整理完思路，接下来就该行动了。
“不知道，外人都说是他们在黑沼山脉附近屠了村闭门不出，这纯属胡扯，就老爹我的研究，他们绝对不是缩在山里不出门，而是在筹划什么事，可惜那鬼地方很难潜入，到处都是畜生，要不还真想去探探究竟。”
“是吗……这帮家伙可是够不安分的，不过缩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你小子难道准备去动点什么手脚不成？是哪边和你结梁子了？”
鼠老爹捻着本来就没有几根的胡须，低声奸笑道，十足的反派范儿，只是其中表演的成分太多，显得不是很自然。
“谁知道呢。”
罗慎随之一笑带过了话题，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好小子！这么有趣的事儿怎么不带老爹一个！出名的机会就在这儿了！等老爹我养好精神自然会来找你小子的！哈哈哈哈！”
苍老却极其浑厚的大笑声回荡在森林当中，罗慎不置可否地刚想说点什么，抬眼一看，却再也看不到鼠老爹的人影，分明笑声依然在耳畔附近来回飞舞。
“搞了半天……这是想出名想疯了啊，我这一走您老人家可怎么来找我。”挠了挠长时间烤火变得有些发涩的头发，罗慎左右眺望，无论哪一边都感受不到半点灵气，这轻身的功法倒是深厚之极，不愧是盗贼。
“哥哥，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周围无人，海灵从戒指中再度现身。
“反正也不耽误修行，创造不会，破坏咱还不会吗？这叫主持正义，是一个大武国的国民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就是现在打不过他们先收点利息吗？拐那么大弯子干什么？”
对于罗慎的话，海灵不以为然地扬了扬手。
“小灵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情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也得找个理由把自己包装成英雄啊。”
“切，现在出发的话……二月二十三，时间有点紧。”
海灵投以了鄙视的眼光应对，然而却没有出言反驳，陷入了计算时间的思考当中。
确实，时间非常紧，而不是有点。
当真正找到地图不再需要撞大运的时候，罗慎才发现自己已经需要日夜兼程。
好在边州由于距离大海较近的缘故，再加上可能机关师的数量也会影响到气候，到现在为止边州还没有下过太大的雪，小雪也就隔天化尽，倒是雾天貌似胜过以往，差不多每一天都如此。
赶路的话，雾天虽然也算得上糟糕，但总好过大雪封山。
“我还以为雷鸣山是多大的山，这才哪到哪，话说这不该算作岛吗？”
尽管有雾，远眺过去依然能够隐隐约约看得见雷鸣山的影子，与什么“高耸入云”之类完全不贴边。
雷鸣山是在海里的，并不在岸边，不算太高，至多也就百米上下，但由于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山，所以看上去依然很有存在感。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是古训。尽管还没到深夜，但今天就是教科书般的月黑风高，所以很不适合站在一旁打酱油。
尽管如此，罗慎还是选择在一旁打酱油。
毕竟初来乍到，连地形都不熟悉，什么都做不了，更重要的是日子还没到。
海岸和雷鸣山大概有十几里路的距离，围着海岸是一座相当大镇子，几乎就是城市，但看起来好像是由数个村经过长期发展后拼合起来的，所以呈现一种海星一般的模样。
镇子当中灯火通明的地方略有几处，但比起一路上所经过的城镇算是少了很多，想必这些地方就是能让远落脚的地方。
“奇怪……哥哥你看到能停大船的海港了吗？海边好像只有拴渔船的地方。”
“嗯？真的，还真是连个正经的港口都没有，该不会我走错了吧，还是说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罗慎的目光沿着海岸扫过，穿过海面上的重重迷雾，一直抵还有些看不太清楚的雷鸣山上，黑漆漆的山峰隐藏在浓雾当中，就像在大海中潜伏着一只巨兽。
在山上貌似有几座灯塔，这也仅仅是推测，毕竟除了模模糊糊的光亮以外看不清其他的东西。
“看来是想到一处了，像这种不靠岸的海港……只有海盗才会喜欢，而且那时候的糟老头他不就直接说了雷鸣山吗。”
“海盗……”
也许是错觉，罗慎开始觉得在那山巅之上悬挂起了飘扬的骷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