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短信的宋肖坐在商务椅上,回想着他这个外婆刚刚在他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心又沉了沉。
特别是在说他生母的时候。
一下子,那些她过往的点点滴滴又出现在眼前。
说实话,她对自己极好。
但是有时候很偏激,每天对自己说最多的话就是要让他长大成才之后孝敬外婆,成才之后不能忘记自己身上留着柳家的血脉。
他印象中,她母亲每次说这种话被宋越天听到的话,都会大吵一架。
然后,她还会指着宋越天骂,说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觉的她不够贤惠。
有时候还会说那种觉得她不合适的话大可以找其他的女人。
去宋氏集团找他的女秘书,女高层。
宋肖承认,那一段时间好像有被洗脑了一般,打心里认为宋越天在外面百分之百有女人,才会让自己的母亲有这么多的怨言。
可今天从他外婆来这里说的话落到他耳中到现在,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过往想的那样。
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误会了宋越天什么。
“哎~”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很是焦躁地从抽屉里边拿出许久没有抽过的烟。
叼在嘴角用打火机点燃,以解此时心里头的烦闷。
“看来有些事情还要好好再查一下!”
.
高月明收到信息的时候,刚到明月堂。
今天约了人在这儿见面。
这会儿刚下车就收到宋肖这条信息,愣了一下。
盯着和他的聊天界面,以及那一张被宋肖发来的照片。
良久,“嘶”的一声,“宋先生还有婚约这事情?”
倒不是对这事的惊讶,毕竟他们结婚的事情已经是事实,她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很是信任,完全没有担心的理由。
只是觉得这婚约上面的人。
“柳清妍?”忍不住喃喃了一声,“这~”
瞬间,瞳孔放大了不少,眸底闪过一抹焦急。
这么说的话,柳清妍身上那‘阴森的香水’是不是就是为了宋肖而来。
如果不是,她堂堂一个在研究院的高级科员,没有必要放着铁饭碗辞职来到博世。
如果是的话,那这一切就解释清楚了。
而且她敢断定柳清妍早就知道这一纸婚约的事,所以才来的博世。
所以种种表明,她内心深处是喜欢宋肖的,她身上那抹阴森得不行的味说到底就是为了‘勾引’他而来的引诱剂。
“不行!”她自言自语了一声,心想着需要提醒一下宋肖。
让他千万要注意一下这个柳清妍。
虽然知道宋肖没那么容易就被人引上勾,但是有些东西还真说不准。
然而,当她拿起手机点开界面的时候。
宋肖已经比她先一步发来信息,“宋太太请放心,柳清妍已被辞退!”
高月明看到这行文字,会心一笑。
想着这大抵就是心有灵犀吧,总算是放心了些。
收起手机,莫寒从明月堂里边走了出来。
“人刚下课,就在里边等着你。”
高月明闻言,颔首,前一秒还在的笑意消失,凝重了些许,“好,我这就进去。”
音落,推开明月堂的玻璃门,望着前边标识着办公室字样的房间,步伐缓缓上前。
办公室内,坐着一个看起来比连两年前要成熟了五分的青少年。
他透过玻璃窗户瞧见高月明过来的时候,连忙略显约束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待高月明走近,青少年,“月明姐姐。”
一开口声音就是变声期男声该有的公鸭嗓。
高月明仰头,看着这位比两年前要高个十厘米的青少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泽文,个子真高,进去坐吧!”
“好!”傅泽文伸手挠了下自己的头发,脸上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害羞。
他在明月堂这里已经学了两年多的武术,现在早已有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子。
两天前,他透过莫寒告知高月明,说想要见她一面。
高月明得知这事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就过来。
明月堂办公室里边,同父异母的两姐弟相对而坐。
傅泽文绷紧着腿,看起来并没有两年前和高月明相处的那般放松。
“没事的,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姐姐。我们依旧可以和两年前一样。”高月明余光中瞧见他的拘谨,声音徐徐,示意了他一下。
傅泽文一笑,似是有话要说,“月明姐姐,那个,我想跟你说件事。”
声音并没有很大,也有点支支吾吾。
高月明大抵知道他要讲什么,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起来比之前少了不少自信。
轻笑一声缓和气氛,“嗯,你说呀,没事的!
你被奶奶带得很好,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是。”
她开始一步步在引导。
许是跟她在一块觉得不需要紧绷着,抿了抿唇后,“我希望月明姐姐不要因为我妈妈的事嫌弃我,还要嫌弃奶奶。
这两年奶奶每天晚上都拿你的照片在哭,我都知道了。
我想跟你说我妈妈的行为不代表傅家其他人的行为,所以希望月明姐姐能不计前嫌。”
傅泽文的话让高月明直直盯着他。
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很是凝重。
傅泽文见状,又绷直着身子,并不敢与她直视。
半饷后,带着疑问的声音从高月明口中发出,“你妈妈?
你这么说她?
嗯,我的意思是你是苏岑女士的亲生儿子,你不应该是支持她无条件站在她那边的吗?”
谁知,音落,就见傅泽文神情特别纠结地伸出两只手狠狠抓住自己脑袋两边,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知道她的真面目,很恐怖,我从佣人那听说她经常疯狂砸东西,也见过她拿烟灰缸砸佣人的视频,我甚至还知道我姐姐傅星露的手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才没了的......
这样的亲生母亲是魔鬼,傅星露说得对,她只爱自己。
所以,我......”想弥补你。
处于年纪最敏感的阶段,确是如此的歇斯底里,高月明一下子就打心底怜悯他。
起身,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不说了,姐姐知道。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