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生怕TarcyWu受刺激上头,提醒她:人生大事,千万别草率。
你在传授经验吗,小眠眠。
“……”
分明影射她和谢逍相亲两面就领证。
林眠还没回复,又收到一段视频。
点开,刚看一眼险些摔掉手机。
是一个视频。
洪量时下最火的情侣接吻合拍。
画面拍摄角度刁钻,大逆光仰拍,香肩腹肌,让人血脉贲张。
俊男靓女登对。
细看之下,赫然是彭姗姗!
好家伙。
他口中强调的“亲了睡了还没确定关系”“比她大的”居然是TarcyWu!
林眠彻底凌乱。
……
“你谁呀!”
“这位姐,你搭讪方式有点老土哈。”
“Tarcy老师。”
“这位姐,你去哪儿?”
“册那!男人不能说不行!”
……
回想起彭姗姗和TarcyWu相见的片段,林眠恍如隔世。
聊天框光标闪烁,她打字又删掉,来回反复数次。
对面仿佛耐不住性子,连续发来三条新消息。
年下弟弟还是香。
册那!我过去吃的都是什么!
你没机会体验了,小眠眠~
“……”
TarcyWu最后一条。
都是专业搞文字工作的,波浪号非常耐人寻味。
她一秒精准脑补TarcyWu娇俏的笑。
红裙明艳,一如吴友之性格。
最快告别失恋,莫过于无缝衔接。
聊聊数语。
看得出来TarcyWu是真的开心。
林眠心底平复不少。
明明,想安慰TarcyWu的是她,怎么到头来反被Tarcy不经意宽慰。
回想起彭姗姗近期的反常,林眠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无比规律的请假迟到,他显然是搭周一最早班的高铁,从北京赶回凤城。
难为孩子了。
-
晚上回家,林眠告诉了谢逍。
她没好意思给他看视频,截取了一张图,彭姗姗相对好辨认的,拿给他看。
“这世界太疯狂。”林眠感叹。
谢逍依旧冷静,“挺好,欢喜冤家。”
他在场的那次见面,鼎悦门口,彭姗姗从Boxster上下来,和吴友之斗嘴。
就着屏幕,谢逍看到另一句。
他嘴角漾起弧度,眼神悠悠停在林眠身上,慢条斯理放下手机,眉峰轻动。
“年上也不差。”
“……”
她还没反应,谢逍的吻已经扑面而来。
谢总要命的胜负欲啊。
-
时间太紧,加之和境星周末活动撞车,林眠没去上海参加单身趴。
TarcyWu遗憾她错过睡衣男模。
林眠转手发了个大红包,万里挑一。
……
转眼又到新一周。
境星办公室。
林眠倒了杯冰水,放在彭姗姗面前,问他:“想好了?”
彭姗姗比当初坦然不少,既然林眠开腔,他早预备了答案,“结就结呗。”
他抓起水杯,一口喝掉,长舒一口气。
“其实,我没想到会喜欢她。”
那天送TarcyWu回酒店,她坚持要付车费,彭姗姗才加了她好友。
点赞之交,俩人活跃在对方的朋友圈里,第一时间互相捧哏。
TarcyWu宣示主权的照片,彭姗姗头一个点赞。
直到三月底某天深夜。
彭姗姗刷短视频。
突然收到TarcyWu消息:来凤城机场接我,现在!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条1000块转账。
还有这好事儿。
他点击收款,二话不说冲下酒店地库开车:马上到!
……
凤城深夜,倒春寒治好一切嘴硬。
TarcyWu扬眉笑他,“速度挺快。”
“不能夸男人快!”彭姗姗脑回路清奇。
“说你车速快!”
“你怎么知道。”
“试试?”
“试试就试试。”
星光朦胧,大地战栗,树桠轻叹。
月色被流云掩住,翻滚低吟,羽化成仙。
……
讲完来龙去脉,他留出时间给她消化。
林眠兀自小口喝水,一口接一口,填满不知如何开口的空隙。
五分钟过去。
彭姗姗把玩水杯,轻舔嘴唇,“林总,我要辞职,我要去北京。”
不等她回答,他补充道:“关司长说的,人生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林眠靠在椅背上。
她并不意外,确实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好样的!”林眠点个赞。
始料未及的喜欢,突如其来的遇见,猝不及防的再见,以及毫不挽留的散场。
有朋自远方来,又赴远方,人生聚散,本质是一场接一场的告别。
习惯就好。
-
有林眠绿色通道保驾护航,彭姗姗离职手续像坐了火箭。
散伙饭熟人局,TarcyWu突袭凤城。
她亮起HarryWinston钻戒对林眠说:“漂亮伐,我自己买的!”
“我也买了好伐啦!”彭姗姗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灼热呼吸洒过,埋首深吻。
大家起哄。
彭姗姗意犹未尽,“是你嫌弃!”
“他买的什么?”林眠好奇。
TarcyWu白眼一翻,笑嗔,“金项圈。”
彭姗姗委屈,“我问浩南哥,他给我出的主意,说Tarcy老师喜欢‘大的’。”
“……”
林眠和TarcyWu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他敢说你也敢信!”
那晚,闹到凌晨才散。
……
不到一周,彭姗姗朋友圈新添了八达岭打卡照,TarcyWu高调出镜。
他配文:哥何德何能!
小满前几天,张若愚毕业回国,正式接替彭姗姗工作,成为林眠的新助理。
Remi满脸艳羡,“年下弟弟真香。”
-
五月下旬,凤城一夜炽热。
朱梦华终于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关乐乐热泪盈眶,哪怕有漫长复健等待着她。
钱总算没白花。
朱梦华人是清醒了,可说不出话,只能眨眼示意,左半边身子完全没有知觉。
时不时哈喇子就不受控制流下来。
关乐乐雇了个护工,王大姐人好勤快,重要的是话不多,不爱瞎打听。
……
苏南宁告诫她少去武汉,关乐乐听话,只在他有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
老友的凤城新公司,她一手操持。
不晓得他是不是故意为之,居然在新图大厦隔壁租了半层,打对台的心昭然若揭。
好在苏南宁知道疼人,凡事工作中让她不痛快的,通通在床上弥补回来。
关乐乐容光焕发,又像孔雀,走路昂着头,炫耀她引以为傲的俊俏下巴。
……
这天下班后,她照例去看朱梦华。
医院走廊,王大姐神秘兮兮叫住她,“小关,有人来看朱姐,说是她外甥。”
哪里来的外甥。
推门。
病床旁一个陌生背影,正捏着纸巾,娴熟替朱梦华揩拭嘴角。
“你是谁?”
来人身形一顿,回头哂笑:“不记得我了?”
关乐乐紧走几步,拽掉他手中纸巾,从床边柜旁取下小毛巾,重新沾沾嘴角。
“贵人多忘事啊关乐乐!当初你爸胃癌,是我忙前忙后陪着,你不记得了?”
“是你。”
关乐乐想起来。
他是姨妈朱英华的儿子,原则上,她该叫一声表哥。
那时候,老朱家兄弟姊妹还一团和气。
得知老关生病,全家着急想办法。
为挂一个消化科大主任的门诊号,表哥陪朱梦华一大清早去蹲专家。
后来,老关去世,因为钱,朱梦华和老朱家彻底闹翻,就再不往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来干什么,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