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领证了,但不熟 > 230 将来结婚怎么办!
    “林眠女士,恭喜你!经过严格考验,你符合并满足我家媳妇的标准。”

    “现正式通知你,我们决定娶你,希望你为家庭付出,忠诚和孝顺我的家人。”

    ……

    好一个“录娶”通知书。

    自以为幽默的爹味感十足。

    林眠嘴角发苦。

    和渣男本来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半夜看到这条消息,她惊坐而起。

    他有病吧!

    -

    前几年,社交平台上有一个特别火的测试,国际孤独等级表。

    初级孤独一个人去超市,十级孤独一个人搬家,顶级孤独一个人看病。

    林眠是在医院遇见他的。

    急性胆管炎。

    那天早上,她吐得起不来床。

    起初,以为是吃坏了东西,直到开始吐出黄绿色的胆汁,才察觉不对劲。

    林建设电话死活打不通,她舍不得打120,费劲叫了个跑腿小哥,送她去医院。

    留观输液人满为患。

    去趟厕所的功夫,她举着吊瓶没位置坐,手机没有网络,整个人无处安放。

    那一刻,林眠心灰意冷到极点。

    忽然,嘈杂人群中,有把好听的声音对她说,“坐我这里吧。”

    他不仅好心让出座位,替她挂好吊瓶,还提醒她人多眼杂,注意看好东西。

    林眠想给林建设发条消息,移动信号转啊转的,怎么也发不出去。

    “欠费了吧,”他扫到她屏幕,“你连我的热点,HANS,密码八个8。”

    顺利缴费,林眠话不多,“谢谢。”

    他适时递来二维码,“加个好友吧。”

    刚接受帮助,拒绝显得太刻薄,林眠犹豫片刻,决定打开扫一扫。

    “我叫江寒,独钓寒江雪的江寒。”

    林眠眼皮一掀,“赵无眠。”

    “真是个好名字!”江寒一拍大腿,震得输液瓶一阵摇晃,他慌忙道歉。

    “……”林眠浑身无力,勉强挤出笑。

    电梯口有人叫他。

    江寒起身,走出两步远,又折回来。

    从无纺布袋子掏出一个饭团,温热的,塞在林眠手心,“吃点东西垫垫。”

    林眠睁眼时,江寒藏蓝色polo衫没入人潮。

    -

    逐步适应眼前黑暗,林眠暂停讲述,长吁一口气。

    主卧静谧,她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谢逍支肘半起身,盯着她眼睛。

    “急性胆管炎不能吃饭团,糯米会增加胃肠道负担,引起腹胀,加剧炎症反应。”

    “……”

    瞧这要命的职业习惯啊。

    谢逍把手放在她腿边,离她很近。

    “后来呢,赵无眠女士。”

    “……”

    林眠抿唇,“后来就认识了。”

    -

    母亲去世后,她大抵是孤独太久。

    碰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嘘寒问暖,就以为遇见了对的人。

    凤城是个旅游城市,美食极大丰富。

    江寒骑着他红白相间的小电驴,带她吃遍旮旯拐角,各种苍蝇馆子,信手拈来。

    公路局老张家烤肉,她住在附近却不知道,还是江寒强烈推荐的。

    一个飘雪的深夜,麻辣烫锅气氤氲,江寒和她坐在同一边,不停地从汤底夹菜,嘱咐她,“多吃点,你太瘦了!”

    灰白色烟雾扑面而来。

    江寒放下最后一罐白啤,他说,“眠眠,做我女朋友吧。”

    -

    谢逍的手还平放在她腿边。

    “眠眠。”他躺平,嘴里轻轻默念。

    倏地,他手上一个用力,握住她脚踝,然后往上一带,拉她过来。

    谢逍扶着她的腰,抱她坐上来。

    他肌肉紧绷,屏住呼吸,注视她眼睛。

    “后来呢。”

    -

    后来,那年春节还没过完,林眠被借调去新闻出版总署,新闻报刊司。

    趣可传统,说走就走。

    一天通知一天出发,没有归期,只有一张单程飞往首都的经济舱机票。

    得知她要去北京,江寒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是滋味。

    出版署那是一般人去的地方吗,国家机关啊,她还能回来吗,还能看得上他吗。

    转眼,借调将近五个月。

    期间清明小长假,受江寒蛊惑,林眠偷偷买票回凤城,被张延亭抓住一通臭骂。

    那时,她刚顺利组织完成期刊审读工作,老专家们赞不绝口,提议把她留下。

    留在署里,留在北京,是所有借调人心照不宣的愿望。

    林眠告诉他,“这机会千载难逢。”

    江寒隔着电话线嘲讽,“去了趟北京心野了,偌大的凤城,还待不下一个你。”

    没有争吵,却不欢而散。

    半年借调期满前,林眠最后一次陪同关司长出席重庆的国家级期刊展。

    落地北京后,奥迪A6在机场高速飞驰,关泳玄直白问她,“你想留下吗?”

    林眠默不作声。

    回凤城的航班,万米高空,她捧着盖有报刊司红色公章的工作鉴定,潸然泪下。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江寒说:“回家吧。”

    -

    林眠,她太想有一个家。

    一个能够承载爱的容器,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人性复杂,所有关系在际遇中流淌。

    江寒从小父母离异,母爱缺位,导致他大男子主义严重。

    林眠和他在一起,连剪头发他都要过问,因为江寒认为,短发结婚不好盘头。

    江寒朋友多,每每有饭局,他总会大肆感慨一通命好,遇见林眠这么个好脾气。

    懂事听话,既有眼色,又有情商,从不和他吵架,更不会问他要这要那。

    特别适合过日子。

    江寒常常惋惜,如果林眠会做饭,工作不那么忙,事业心别那么重,就完美了。

    她真的是孤独太久了。

    遇到江寒,他对她好,她就把心掏空了给他。

    -

    八年,她从小编辑成为正刊主编。

    林眠和他说,想买条裙子,犒劳自己。

    江寒不置可否。

    林眠一咬牙,买下某贵牌的黑色长裙。

    经典款没有折扣,也不参加活动。

    江寒知道后,勃然大怒,“什么裙子值5万!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花自己的钱,你激动什么!”

    “你这哪是过日子!将来结婚怎么办!”

    “……”

    面对暴跳如雷,林眠战术性沉默。

    不知不觉间,沉默,演变成一种习惯。

    冷静下来。

    江寒语气服软,嘴却很硬,“不是我说,你买这么贵的裙子真没必要。”

    “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不是不给你买,多少咱得有个度,对吧。”

    林眠苦涩一笑,没有回应。

    所谓“没必要”,潜台词是,在我心里,你配不上这个价格。

    感情,像一道抛物线,极速落下。

    大方向不一致,小部分没共鸣,不能一起成长,更没有共同的目标可实现。

    长期共处总是她退让。

    后来,一封“录娶”通知书发来,林眠气笑了。

    认栽,买单,离场。

    江寒给的,不是家,而是另一座樊笼。

    -

    林眠深深叹口气。

    谢逍手掌托住她后背,腹肌运力,一坐而起,把她抱在怀里。

    紧紧相拥。

    此刻,语言成了最苍白无力的表达。

    谢逍拍拍她,“我有样东西给你,本来,想等竞聘成功再送你。”

    但是没忍住。

    今夜听她回首往事,谢逍五味杂陈。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是下意识的在乎和重视,他想保护她,想给她温暖。

    和她结婚,是因为爱她,而不是因为她懂事、听话,适合过日子。

    “什么东西?”

    “Pink-Purple.”

    “?”

    谢逍去书房开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