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卵管堵塞。
谢逍云淡风轻,落在她耳中,简直是掷地有声,几乎不敢相信他竟一语破的。
“你怎么知道?”林眠震惊。
“猜的。”
林眠:“……”
神他的又是猜的,上回轻松破解她锁屏密码,这回温慈隐秘的八卦也能靠猜??
她眼角觑他,一脸怀疑,分明是“你看我是不是傻”。
谢逍瞅她一眼,愈发想笑。
她表情一秒千变万化,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震惊和难以置信表现得丝丝入扣。
怕她着急,他忍住没再逗她,直言不讳:“我是医生。”
林眠:“……”
行吧,谢主任又触类旁通了。
一打岔的功夫,谢逍想到那板吃掉一半的屈螺酮炔雌醇片,她提到过温慈。
当时,他怕话题失控没有继续,现在想来,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谢逍拉过椅子,和她面对面坐下,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你想说什么?”
“我看过她的体检报告,B超异常,提示输卵管积液。”
“体检报告?”
林眠“嗯”了声,将前因后果简单讲给他听,她纯属无心看到,“谁能想到体检报告会装错!!”
温慈为人谨慎多疑,哪怕她没有打开,只怕也会被先入为主认定她窥得机密。
总编辑对她的刻意针对,始于今年。
最早不显山不露水,偶尔稿件挑挑刺,或者故意卡一下编校流程,大多不痛不痒,很有警告的意味。
直到校招过后,九月变本加厉,临时开会不通知,跳过她直接安排编辑部工作,桩桩件件,不胜枚举。
最明显的要数骤然增设“主编助理”岗位,空降关乐乐,还把人直接送进她的单人办公室。
趣可十年,职场人的敏感,林眠心知肚明。
她有意回避,不想挑明,不想恶意揣测,更不想和人翻脸。
毕竟,温慈始终是她的顶头上司,算她在趣可的“师父”,曾领她入行,倾囊相授。
得益于趣可老牌期刊的传统,新人入门,会安排带教老师。
反观当今职场,老人明哲保身,生怕被新人抢了饭碗,而年轻人只能自己摸索,多走弯路。
于情于理,林眠对温慈是心怀感恩的。
她始终牢记新闻传播学教授的话,他说,学新闻的人,心里要有一片阳光。
“师徒反目”,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在人性面前,善良一文不值。
她的步步退让,带来温慈的得寸进尺;她坚守原则的迁就,让温慈变本加厉,为所欲为。
如果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么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方法,就是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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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娓娓道来,谢逍满眼心疼,从前不知道她如此隐忍。
善良有尺,退让有度,人心不是商品,何谈等价交换。
他再次强调,“以后不要再消耗自己,委曲求全,谁打你,就打回去,你有我!”
我是你老公。
他恨不得把这几个字贴脑门上。
林眠抬手吸吸鼻子。
想起奥迪车里关泳玄的话,她直视谢逍眼睛,“谢谢。”
谢谢你来爱我。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不亚于一次人生的救赎。
谢逍俯身吻她额头,“傻瓜。”
谢什么。
-
忽然安静几秒。
林眠好奇,“大哥和温慈是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比大哥高一届,阴错阳差考到同所大学,主动追大哥,毕业就结婚。”
“……”
“刚结婚说是为事业不肯生孩子,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大哥不知道她有问题吗?”
谢逍望向床尾巾上的PatekPhilippe,裴遥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正常应该知道。”
林眠追随他视线,鹦鹉螺太刺眼,“大哥真是当局者迷,亏他看那么多宫斗剧。”
“所以我说人不能只看短视频消遣,看书阅读才是正道。”
“……”
谢逍拽她起身,“去洗澡吧,早点睡。”
她听出他不想继续话题,点点头,知趣地没有再多说。
-
林眠去浴室,水声潺潺。
外间,谢逍正和崔秉文发消息,听见里间林眠喊他:“谢逍!”
“来了!”他应她,放下手机起身。
莫名有点兴奋。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穿衣镜,突然倒回来,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又特意解开几颗睡衣纽扣,只留下最下面那颗,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和人鱼线。
“来了!”将到门口时,他又应她一声。
推门前,他脚下一顿。
浴室水汽氤氲。
林眠刚洗好,头顶包着干发帽,全身只穿了件浴袍,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听见他进来,她转过身正要提醒他。
“……”她一愣,“你干嘛?”
谢逍上身半裸,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浴室门开条窄缝,他挤进来。
“……”
她的浴袍松松垮垮,没裹上的一缕湿发贴着她雪白的脖颈,一串水珠滚落,沿身体曲线丝滑滚下。
谢逍怔愣,他喉结滚动,两步迈前,俯身吻掉水珠。
林眠身子一颤,手搭在他颈肩,“来了。”
他正想也不想埋首一路往下,闻言,身形一顿,错愕抬头,“嗯?”
林眠耳根一片红,抻着劲儿捶他一下。
秒懂。
谢逍起身,替她系好浴袍,又帮她吹干头发,一切收拾利索,才抱她出浴室。
-
躺在雕花大床上,一盏阅读灯亮着。
谢逍手机横屏看财务报表,目不转睛。
林眠刷了几分钟微博,眼睛疼,索性把手机仍在一边。
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盥洗室谢总猴急的样子,就莫名想笑。
结果,一个没忍住,她不小心笑出声。
下一秒。
眼前一黑。
谢逍抓住她手,擦过腹肌一直朝下。
林眠还没反应过来,手抽不开,掌心滚烫,心跳瞬间一百八。
他箍着她手。
中医养生有一条说,晚上睡觉,找个喜欢的东西握住,有助睡眠。
同频心跳,如星火燎原。
翻山越岭,点滴成海,风光在路上。
……
时间不着痕迹地流淌。
“先别开灯。”林眠起身摸黑洗手。
生理性喜欢上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想要她。
谢逍等在盥洗室门口。
待她出来,双手从背后环住她,俯下身,用下颌抵住她颈窝。
“明天中午带你去见老崔。”
“谁?”
“崔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