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闻铭准时拨通了外公外婆的视频。这几乎成了每年一个雷打不动的惯例。
这个时间公务彻底结束了,两边家里宾都退完了,距离密集的电话铃声拜年还要一两个小时。
片刻的安静,属于这一对有着弥深的隔阂,又因为后辈血脉而紧紧相连的亲家。
打视频之前,闻铭把姜昭昭拉进内厅,让她坐下先看电视,他去去就来。
他可以带她见所有人,唯独无法面对外公外婆。
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她的出身,可闻铭甚至无法在外公外婆面前开口。
而这种事情,闻家代罪之身,在丁家面前是说不上话的。
他还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契机。
那边其乐融融挂了电话,闻铭进来看姜昭昭,她脸上并没有异样的神情。
但外公轻飘飘一句催促:“星星成了家,年夜饭多冷清,响响要抓紧了。”
其实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耳朵里。
两个人陪着闻部长和闻家爷爷守在中央一套前到晚上十点多,值班的警卫都被叫进来放松放松。
果然在春晚观众席前排的圆桌看到了闻奕和谢廷峥夫妇,守到十二点钟声敲过,闻爷爷拿出一沓红包。
他作风朴素,只是取一个吉祥的意头。警卫及孙子一圈派过去,最后唯一厚厚的那个,给了姜昭昭。
一阵笑声之后,闻铭牵着姜昭昭和大家告辞。
连闻部长都发话:“很晚了,住下吧。”
闻铭坚持离开,在汽车启动时把油门踩得震天响,保管整个万寿路大院都听得到。
两人一没订婚二没结婚,他带着她住下也不是不行,但不合适。
这院子里的人挺奇怪的,明明各家都有那么多离经叛道,玩得花的事。可一到这种节日,各个都披上极度传统的外衣。
他自己不在意,却不愿意姜昭昭再被非议。穿过盛世盛景,他们回霄云路。
大年初一,姜昭昭被强制开机。
她伸手往后,去抓枕头。被闻铭揽腰抱起来,和他对坐。
他要她看着。
毛茸茸的狐狸眼长得很大,眼神因为动情的水雾更加清亮,她漆黑的瞳仁看起来无辜又震惊。
他的坚固和动作简直是对这娇花一样的身体,实施暴虐。姜昭昭撇开脸,脸颊已经红成火烧云的颜色。
闻铭的大手便钳住她的下颌,直吻的她浑身发软。
房间里是涟漪被拍打的声音,飞珠溅玉。
他把她清洗完毕,姜昭昭在浴室涂抹带着细闪的身体乳时,闻铭亲手撤下湿漉漉的斑驳床单,为她选了一件高克重的黑色抗寒羽绒服。
“想不想出去玩?”
他们来到什刹海冰场。
这是老传统了。
那个冰场上一代一代迎风冲浪的少年,后来成为泱泱大国里的中流砥柱,传奇人物。
姜昭昭去衣帽间搭了明黄与黑色交织的某大牌毛线帽子与围巾。
再配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
闻铭低头吻她,便有镜框碰撞在一起的细碎声响。
他失笑一声:“这样看不像姐姐,太嫩。像小妹妹。”
姜昭昭秀眉拧得简直要锁在一起:“平时都很像姐姐?”
闻铭立刻澄清:“怎么可能。”
她嫩得跟什么似的,明明就是水做的。
姜昭昭骑一个粉色海豚形状的手滑冰车,笑容无忧无虑像六岁孩童。
她眼睛眨一眨,说话时嘴巴里呵出白色雾气:“那一辆车上好像知意他们一家四口啊。”
闻铭循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浅淡的眸子在阳光下眯起来。
“可是,她哥哥怎么吻她的手???”姜昭昭受到了惊吓。
他弯腰帮她调转方向:“你看错了,不是他们。”
因为先前闻铭交待了,丁老爷子身边的人不准把姜昭昭的存在往回传,怕老爷子动怒。
所以闻铭与姜昭昭的事情和她料想的一样,悬空暂停在这儿了。
他们两人开始平都,津港两边跑。仍然跟着他住‘缦合’,也非常偶尔的回什刹海那边吃饭,但再往下推进的进展却是没有。
姜昭昭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她也不能催,只默默做好自己的工作。
‘启航’完成产线升级后,紧跟着产品就完成了迭代,在新布局的经营营销团队操作下,订单数量一再攀升。
转眼春末夏初,她跟着闻铭回平都多了,渐渐和他一帮发小儿们熟悉起来。
她性格又好,招人喜欢,他又实在爱得紧,慢慢的对闻铭有所想法的那些女孩儿们渐渐都不再出现了。
姜昭昭见到的多是太太们,正牌女友,要么就是圈外电影学院、舞蹈学院、戏剧学院的小女孩儿,每一个都鲜嫩漂亮。
有人巴巴地上来问:“姐姐,可以签个名吗?”
闻铭搂着她,笑得胸膛颤动:“你认识她?”
女孩摇摇头:“不认得,但姐姐肯定能红。我在剧组里串影后的丫鬟,影后都不如你漂亮的。”
孟婧恬刚刚推门进来,已经听明白了,朗声笑着打断:“同学,她不出道的。”
女孩震惊:“啊你长成这样不进娱乐圈真的很浪费……”
孟婧恬是刚刚下了飞机被薛中信接到这儿,她长途飞行惯了,洗了手洗了脸出来,就喊昭昭:“打一局斯诺克?”
闻铭立时站起来,沉着一张脸:“不行。”
一桌子男人都跟着笑:“响响,小气了啊。”
姜昭昭纤背细腰,圆胯好似一盏美人瓶,下身是翘臀大长腿,拿着球杆往桌案上一趴,一屋子人都挪不开眼睛。
她是闻铭心尖儿上的人,本来不该多看的。况且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是比商场里摸爬滚打的那一批调性好了不知道多少。
偏偏那一副身段,太轻易就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等她换了击球方向,转过身,胸前也有好风光。
那一把和她对打的张海洋,是他们一帮发小中的老大哥,愣是红了脸把球杆一放:“我部里有点事,回去参加个会议。”
闻铭拉着脸把人裹进大衣里。
那天晚上进了门,他在玄关处就开始要她。
他眼高于顶,这副身子太合他心意。自然在别人眼中,她也像一只可口的小鹿。
这女人他无论如何都要娶回家里来,否则外面不知有多少猛兽雄狮,好像就等着他松手。
他对她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总能轻易漫过他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