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中国小孩儿,跟着爸爸妈妈看世界的第一站就是首都。
小时候姜昭昭竟然没发觉,班里的同学都有一张和天安门的合影,独独她没有。
她马上26岁,才第一次踏进这座伟大的城市。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可临近过年,仍然保留了一部分景观照明。
霓虹灯火通明。
街道横平竖直。
姜昭昭睁大眼睛,几乎忘了呼吸。闻铭握了握她紧紧攥着的手:“咱们先去军一附院看看情况。”
这里地库大得像迷宫,豪车之繁多就像车展。与此对比强烈的是挤在柱子后、墙围边打地铺的陪护人员,他们有些人衣衫褴褛,有些人在抹泪哭泣。
人与人之间,由所持财富带来的差别是这么直观。
姜昭昭从出了电梯就跟在闻铭身后,抓着他的手越握越紧。
她担心遇到高志。
她不怕,但觉得厌烦。
然而闻奕电话里所说的竟然是事实,完全没有夸张。
——周淑兰身边没有人。
她刚刚经过抢救,尚未脱离危险期,人在ICU。外面陪护区却没有她的家属。
闻铭到护士站询问,答复是她丈夫是政要,抽不开身,万事由医生之间电话沟通。
儿子在国外,还没赶回来。
也等着见了主治大夫,大夫也听出来他们没资格在周淑兰任何一项治疗决定上签字,便让他们回去休息,最多留一个人在即可,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闻铭留了电话,拉着姜昭昭的手:“回家。”
她一路上步伐都有些踟蹰,到了车上,老黄启动车辆,她才仰着头问了一句:“回你平都的家吗?”
闻铭嘴角漾起一股幸灾乐祸似的笑,向她解释什刹海边上闻家小院的布局——
一楼有厅餐厅书房主卧,紧挨着主卧一小房间是闻部长的贴身警卫室。
他说:“我的房间在主卧正上头,二楼。”
姜昭昭听得冷汗都要流下来:“我不去。”
态度果断,不容商量。
闻铭笑着不说话,只大手在她背上拍啊拍。
越拍,她心越慌。
这一折腾,天都已经亮了。
灯光散场,冬天清晨属于北方的薄雾如约而至。
在姜昭昭看来,这座城市的朝阳都比其他城市要神圣一些。
她紧张了一路,终于在接近目的地时看穿了闻铭的恶作剧。
他根本不是带她到那幢小院去。
闻铭搂着肩膀哄人:“你累了一晚上,该叫你一到家就躺屋里睡大觉。但那边儿人多,是是非非的,麻烦。”
确实不合礼数。
所以他带她来‘缦合公馆’。
这儿的地理位置好得吓人,户型大得可怕。姜昭昭怀疑,即便拍摄霸总电视剧的剧组都租不起这儿。
可这符合一个老平都子弟、一个蓝海行业巨无霸公司持有者的身份。
房子是全方位智能系统托管的,从她进家门开始,浴缸里已经开始注水。
等闻铭带着她从衣帽间换了居家服,她被压在全身镜前索取了一个悠长攫掠的吻,再踏进浴室时,那一池清澈,温度刚刚好。
她被抱坐在远离淋浴区的沙发上,带着哭腔求饶:“我一晚上没睡了,好累……”
嘴唇被狠狠吮住,闻铭还拨着她的头发安慰:“乖,放松,不用你出力。”
可这是平都,她哪里放松得了?
整个人在闻铭怀里颤颤,他还以为她冷。抱着人吻了好久,他薄汗都出了一层。
怀里的人仍然紧锁着眉头。
闻铭伸手抱她,把人举起来,放进温暖的浴缸里。
他抚着她的头发,后背,眼尾嫣红一圈,仍克制着问:“这么紧张?”
“怕什么?高叔都不怕,你不该怕的。”
姜昭昭深深呼气。
文不对题地反问:“你这儿怎么这么多女孩儿的东西?”
自从‘昭捷’在她面前曝光,闻铭便加多了回平都的频率。那么大的公司,的确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闻铭挑了一下眉。
俯身吻住她,等她呼吸急促,等她脸颊发红,等她的手去攀了他的脖子,才轻轻撤开回答:“都是你的尺码。”
连主卧的大床,都是津港的同款,他早就把她规划在他的生活中了。
大尺寸的原型浴缸,一个人有点空。
闻铭迈入,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是因为这个不开心?”闻铭失笑,“力气都用在你身上,难道你不知道?哪有精力想别人。”
再说有了昭昭,再没有人能入眼。
她翻身,捂着他的嘴:“我不知道。”
纤背窄腰,冰肌玉骨,她这个姿势趴着,胸前的曲线未免太诱人。
闻铭在她面前,从来坐不到坐怀不乱。
他呵气在她耳边:“那是怎么了?你说,我听。”
……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被撞得语不成调。
连咛声都变得破碎。
她从里到外抖得不成样子了,不住喘息着缩紧,小脸往他肩膀里埋。
尖尖细细的牙齿落在他耳垂上,闻铭才掐了一把她的腰提醒:“小姜同志,咱们还要去探病人的。”
他拍了一把她又圆又翘的臀部:“咬别的地方。”
直到被他吹干头发抱到主卧的大床上,姜昭昭整个人都还是未降温的粉色。
他给她套上柔软的长袖长裤居家服,自己又折返回去收拾妥当回来,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像一只恬静的小猫,乖得让人心疼。
闻铭到衣帽间又检查一通,明明各大品牌上新,他都会给她挑最好的定制款,可等人真到了,却总觉得不够。
他打电话给平都这边的助理,让联系品牌再送一些珠宝、饰品、包包来。
他当然能读懂昨晚上,那一帮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眼里的惊艳。
男人是很直白的生物。
她漂亮,抓人眼球,她是他的。
也没能休息多久,下午四点,闻部长的私人电话打了过来。
在平都,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过闻部长的注意。
“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到家里吃顿饭。”闻部长拿儿子没辙,还不如直接成全。
结果闻铭看着姜昭昭那睡颜,分明就是还在梦中。便压低音量回答:“我安排一下日程。”
闻部长忍无可忍:“你比我谱还大?!”
闻铭捏了捏眉心:“好,家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