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
闻铭怎么会不知道。
连药都是抹过了的。
这会儿想要逗她玩的心情涨起来,俯身撑住她的椅背,呵气在她耳后:“哪里肿了?”
恰好彩云阿姨端着燕窝羹出来:“太太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舒服吗?”
闻铭就那样俯在她肩头一阵失笑。
直到姜昭昭气得去握他的手指,他才抬起头看着那一晚晶莹粘稠的汤羹:“水很多啊。”
阿姨在厨房里听到,探个脑袋出来:“不多,我煨了一上午,胶感正好。适合给太太补身体。”
补身体……
闻铭抬高音量应了一声:“好嘞。”
然后又在她耳边呵气问:“那怎么还会肿?”
姜昭昭的脸在这一天深秋的正午,彻底红成猪肝。
闻铭半蹲着,拉着纤细的手腕道了好久的歉,反思了自己的不温柔和不克制,以及让阿姨看见了斑驳的床单。
才把一碗汤羹完整的喂进姜昭昭嘴里。
这么可爱,这么娇媚的姜昭昭,他哄不够。
他向小姜同志汇报了要忙一会儿公务,把人吻得七荤八素,才心满意足的上二楼,进书房。
在门合页关上的一瞬间收敛笑容。
——圈子里隐隐开始传,京城某高官与已逝旧日女明星的婚外情,并有辗转的小道消息称他们育有一孩。
这八卦竟然已经传到了闻铭这里。
诚然,无论是‘京城高官’还是‘平都高官’,这些字眼都是上不了任何社交平台的。
但是这阶层自有他们能懂的暗语。
何况如果科学上网,到墙外一看,被曝光的这位高官升迁之路已经指向西北或西南。
姜昭昭出现在院子里时,闻铭刚刚把这些消息收入眼底。
首先,百姓口中的‘高官’和圈内人口中的‘高官’级别差了万千。
其次,人在高位,犯错的机会太多。好官多,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却通通都不够多。这种事不算新鲜,未必就是指那姓高的。
最后,姜昭昭的敏感已经在从前的一周之内接连受到冲击。
闻铭实在不愿意她因为这种神出鬼没的消息影响心情。
官员绯闻不算新鲜,要么以此为突破口,被调查下马。要么成为坊间百姓往后多年茶余饭后的隐秘八卦,在交头接耳的渲染中失去原本的真相。
要么,有人镇住消息来源,让所谓‘猜测’如硝烟飘散。
这已经一两个小时过去了,闻铭打开手机,查看是否有其他进展。
姜昭昭是闲不住的人。
脸上绯色褪去,在沙发上略坐了坐,便回衣帽间换了一套简约干练的衣服。然后扶着栏杆,往二楼上去。
——不是第一次了,和他,已经很多次了。
可还是抵不过他的肆虐,昨晚的后遗症,就是今天没出息的腿软。
姜昭昭扣了扣门。
闻铭开门很快,可是房间里有浓重呛鼻的烟味。
也许是错觉,姜昭昭看见他脸上一秒种的愁容。
“怎么了?公司有事?”她也没搞清,这个‘公司’,她问的是‘昭捷’还是‘启航’。
闻铭摆了摆手,扶了一下镜腿,浅眸重新变得柔和:“没事。你怎么上来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耳廓。
姜昭昭耸了耸鼻尖:“有点工作想去大厦处理。”
闻铭叹了一口气:“就不能休息休息?”
语气中全是无奈的宠溺。
她摇摇头,两只手一起抓着他的掌心:“闲不住嘛。”
闻铭便没办法迟疑,搂着人:“我送你去。”
结果只下了半层楼,他就不干了。
他看出了端倪:“昭昭。”
被粗暴疼惜过的妩媚容颜回眸,眼神中娇娆流淌的肆意:“嗯?”
“你在疼,回房间休息。”
“不要。”她嘴巴撅起来。
却是无效反抗。
整个人已经又一次被他抱起来。
姜昭昭几乎快要习惯了:只要闻铭在身边,她真的不需要自己走路。
虽然他的理由很欲色:他说,她的腿还有别的用处。
闻铭把人压在床上抹药,明明是血肉生生契合过的身体,她还是羞的整个人弓起来。
这次,他却好像真的变回正人君子,耐心的程度,让她在他脸上几乎看到‘虔诚’。
他强迫她休息,拿个平板在床尾凳上陪着。
等姜昭昭再听到声响,是厅玄关处有几个人在交谈。她坐起来,闻铭已经不在房间。
“昭昭,望北和小李有紧急事务找你汇报。”闻铭回头看见走廊中,穿着月白色居家服的姜昭昭时,面上的表情滴水不漏。
于是二楼的书房变成临时会议室,他俯在她耳边说:“平都有事找我,晚了你就先睡。”
闻铭下楼,交代阿姨记得睡前送安神茶给她喝。
……
高志有野心,有抱负,有手段。
却没有心。
有心的男人不会在岳丈刚刚离世,妻子悲痛欲绝的时候提出离婚。
尤其,还是在岳丈一手扶持晋升的情况下。
闻铭这样的身份,也有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比如高志久居人下,在家里,总认为不够被尊重,话语权薄弱。
他畏惧周老爷子的地位与手笔,却厌恶周淑兰的掌控欲和歇斯底里。
为着姜双和姜昭昭的事,周淑兰无数次深夜里压低了音量和他争执。语句颠来倒去,无非是职责他狼心狗肺、道貌岸然、负心薄幸。
高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终于在高志和周淑兰开始步入六十岁大关之前,周老爷子竟然一场急病驾鹤西去了。
他不需要再忍。
左右职位做到了头,往上再无升迁可能。平都的位置,对他一个农村出身的让来说,足足够的了。
儿子因为周淑兰常年的歇斯底里也与她不睦,想必她为了儿子将来接亲娶妻的大事,也不会再拿着姜昭昭做把柄。
一不做二不休,现在不离什么时候离?
“我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高志这样对周淑兰说。
“忍??”周淑兰何曾想过大半生蹉跎过去,竟是这么个结果,“究竟是谁在忍?是谁背信弃义,是谁养了情妇十几年?是谁把我的脸面踩在地上?”
“好,是你在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再忍了。”这个男人,他翻脸时候太无情。
周淑兰早该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