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拎了满满的几袋东西。
姜昭昭秀眉一挑:“苗秘书呢?”
闻铭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纤瘦的身体仍然在门口撑着,没什么战斗力,什么也挡不住,但态度明确:她不欢迎他。
闻铭手臂动了动,抖出购物袋的声音:“来给你送些东西。”
姜昭昭咬了咬嘴唇:“闻总一个月开给我三万元,我有需要可以自己买。”
闻铭盯着她。
他地位高贵,财力不虚,眼神中开始充斥上位者的压制。
她的目光迎向他,不惧,却越来越平淡。
闻铭身体莫名腾起一股燥意,高大的人突然弯腰,劲壮有力的小臂打横,托着柔软腰肢和匀称大腿把人打横抱起来。
姜昭昭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他把人扔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秀颈两侧,低吼:“不让进,前天晚上也已经进来了。”
他也不等身下人任何回答,蛮横地吻上去。
姜昭昭挣扎起来,弓着细腰,拳头乱打脚乱踢。闻铭通通照单全收,紧紧含着她娇嫩的双唇,她口中水蜜桃般香甜多汁的气息让他陶醉。
他试着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抚,又怕把人伤了。
他的唇舌强势攻城略地,却渐渐品出她嘴角的咸涩。
闻铭心中一顿,鸣金收兵,撑起身。
姜昭昭唇角向下,双手死死握着拳头,不可自抑地颤抖着。
眼泪潸然而下,却不闻一丝呜咽。
她委屈,悲愤,又似被羞辱。
神情差到了极点,脸色苍白像一个纸糊的娃娃。
闻铭喉结滚动一遭,心脏骤然缩紧。哑声吐出一句:“对不起。”
他站起身,把散落一地的袋子,及滚落而出的物品收拾出来。
姜昭昭抱着双膝坐在厅一把椅子上。
她那样娇瘦,夜晚昏黄的室内灯光下,如一块悠悠泛光的璞玉。
闻铭张了张口,却拿不准往事该不该提。
他视线最终还是落在那一双白嫩脚上,刺眼的血泡上。
他下午就察觉到了,送来的物品中有棉签碘伏药膏。
有力而略微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时,她不由自主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姜昭昭觉得要找些话说。
她哑哑开口:“我从来不会带男人回家……”
闻铭手法很轻,像呵护新生婴儿,冰冰凉的棉签落在她小脚趾上。
他没有抬头,沙哑的嗓子轻声细语:“我知道。”
姜昭昭又说:“你不该来我家。”
闻铭:“别多想。”
她看着他的动作,一字一字非常清晰:“我不想你来。”
闻铭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了,他说:“知道了。”
他帮她处理好了脚上伤口,把带来的小菜白粥,玉南米干一一摆在她那一张小小的餐桌上。
还有两个包装华美的购物礼盒留在沙发边的地上。
姜昭昭听见他最后站在门口说:“今天太辛苦了,而且你的脚,明天休息一天吧。”
她笑了笑:“没那么娇气。”
闻铭哑声两秒:“我尽快让人帮你看房子,这里不太行……”
“我不搬。”她仍然笑着,头低下又仰起,“你帮我付钱,算什么呢?”
姜昭昭说:“我住这儿挺好。一个人,小房子,踏实。”
他实在不愿她住这里,每天来回通勤都要3个小时:“你早上答应了要搬。”
她眼光闪了闪:“回去吧,苗秘书还在家等你吧。”
闻铭眼神中带着震惊,他试图说话:“我和绮绮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昭昭摆了摆手,又要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撵。
他赶紧自己拉开了门。
他走出去,姜昭昭叫了一句:“闻铭。”
楼道里有霉味和灰尘,墙上到处是涂鸦。
闻铭回头。
男人高大,肩宽背阔。
下颌坚硬,鼻窄而挺。
多好看的男人啊。
姜昭昭水眸亮晶晶一片:“我们可以做普通同事吗?”
似乎觉得同事有点不太合适。
她补充:“普通的老板和助理。”
她没等到回答,只听“砰”的关门声。
楼下。
黑色辉腾在狭窄的小区道路上停着。
老旧小区,大概原始业主已经或租或卖几巡,这里目前的住户非常杂乱。
闻铭打开车窗,属于津港夏季的西南风灌进车厢,细品有一股抹不去的盐碱味。
他不太习惯津港的气候。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他觉得明城更好些。
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如春。那时候姜昭昭就如同明城终年不败的花,笑靥灿烂。
少年的男孩女孩牵着手,眼里心里只有彼此。
闻铭回忆起她扎着马尾的那张脸,干净,纯洁,渐渐和今日车间内的姜昭昭重叠。
她的五官几乎没有改变,美貌却更胜从前。
远处有嘈杂的人声伴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过来,路过这辆轿车。
楼道口的垃圾桶散发着异味,闻铭摁灭烟头,车窗户合上。
安安静静,把情侣吵架、爆炒夜宵的杂音隔在外面。
他的思绪没被打断,回忆又重新回到明城。那时候男生们最常讨论的女孩就是姜昭昭。
人漂亮,家世好,成绩优。
据说,她的理想是当一位女明星。
年少的闻铭视线没移开书本,抿嘴笑了。姜昭昭对未来的憧憬,只跟他一个人说。
她对物理课程极有天赋,尤其在开普勒行星运动规律、万有引力定律以及三种宇宙速度的学习中表现痴迷。
高二时,姜昭昭房间的书桌上已经摆上了空气动力学与飞行力学的书籍。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捏着笔低头在草纸上一行一行地计算。
多酷啊。
他想到那时候的她,她从书堆里抬起头,把碎发别在耳后,带着解题之后的兴奋说:“闻铭,我要读最好的航天航空专业,我要到卫星发射中心去工作!”
这都市一角,有点落后,有点破败,有点逼仄。闻铭突然笑出来。
但仅仅半秒。
他心脏猛地一抖,动作比思路敏捷,利落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闻铭长腿一步三四个台阶往楼上奔。
七层是顶楼,他的脚步声之外听到有女人的叫骂与男声帮腔。
他的心毫无章法地扑通扑通跳动,一直坠下去。
越往上,吵闹的声音越清晰。
“给我砸!她有什么脸活着!”
“生下来就是祸害玩意儿!他妈的老狐狸精生下来小狐狸精!”
姜昭昭站在厅中间,房间内的椅子已经被掀翻,茶几、餐桌肉眼可见的所有物品都被扫落地下。
一碗白粥,有大半碗都撒在她胸前。汤汁淅淅沥沥浸湿她的衣裳,顺着上衣下摆滴在她的居家裤上。
姜昭昭好像完全没有知觉的木偶,只直直地站在那儿,双臂耷拉,脑袋低到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贱坯子……”为手的中年女人伸手揪住她的头发。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