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凌云壮志
按着市场的行情,端砚这些年行价逐渐走高,一块品相好的端砚,能在市场上卖出数十万的也不在少数。尽管知道这端砚的砚台材料几近枯竭,各个名坑尘封多年,没有石头可以开凿选料,可以说是当下买一块少一块,升值空间不言而喻。
但是林薇雅纠结的不在于钱这方面。
端砚行情走高,随之而来的就是端砚造假这件事层出不穷,以次充好,旧砚新铭等各种方法。林薇雅在上面栽过几次跟头,这次她是特意长了个心眼,叫了李恒过来查看究竟。
就怕的是,自己收了这个,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所以林薇雅才纠结,如果她现在不收,那块砚台就得送到别家了。
不过她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品鉴三佬,而是这个毛头小子李恒。好像有那么点点不一样的感觉,像是依靠或者是放心一样。
先是这李恒小子在鉴宝会,拿出她一开始最为不屑一顾的破画,大起大落到是披着复制品的真迹,再到看破王家父子的那移花接木真假参半的越窑青瓷......虽然这小子也是凭着运气,但是这个运气,也太逆天了!
林薇雅知道李恒入行不深,不过眼下,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心眼。
“等会你要帮我看看一个砚台,虽然不知道你的本事如何,”林薇雅说道,“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看得出一二。”
李恒点点头应了一声,之前他一直专注于玉石、书画、瓷器鉴赏上,是为了一心想靠着自己压过王家和李家,其他方面确实鲜少涉猎。
关于这文房四宝,古玩市场上根本不多见,李恒也是见的少,对砚台的认识只停留在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这种东西,因为本身性质坚固,能够流传百世而千古不朽,也是历代文人雅士的必有的臻选藏品。除了材料上有所不同于玉石,其他的像是工艺品相,包括有些砚台上的铭文都是鉴赏的关键,咋一看每个东西都不尽相同,可这些东西终究都是殊途同归的。
这倒是说起来很简单,可真亲自上手看的时候,不是老手或者懂行的人,都很难拿得准这种东西到底是好是坏。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李恒早就把手边的茶当白开水喝了不知道多少次。看得林薇雅都想说李恒也太不识货了的时候,那位送砚台的人终于来了。
这个男人有些微胖,但是一身西装革履穿的很得体,看起来是有些身份背景的。
在他的背后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手上抬着一个盒子。这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整体呈现一种沉淀到极致的黑棕色,估计是个紫檀木制作的盒子。
“邱老板,我这可是等了您好些时候了。”林薇雅起身亲自迎上去说道。
邱老板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再加上我对这里不太熟悉,找到您这个店,费了点时间。”
林薇雅这才恍然,她巧笑倩兮道:“哎呀,是我不好。我应该派人出去接您的......!”
邱老板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看看吧。”
邱老板示意后面的两人把盒子台上茶几上,然后自己搓了搓手,轻轻地把那个年代久远的老旧的紫檀盒子打开。
林薇雅有些期待的同时也心里有些打鼓。
可直到她亲眼看到了那个端砚的时候,林薇雅缓解了下自己的紧张的情绪。
这个砚台相当特殊。
不同于其他常见形态的砚台。那些常见的砚台基本上都近圆形,多边形,水滴形等一些基本形态。可这个砚台却是不同,它是呈现一种近乎三角形的形态,两边的瑞龙和祥云瑞气形态活泼,栩栩如生,巧匠精湛的技艺充分地体现了龙的风度、气魄和精神,围绕中心的旬日当空,呈现整体的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底下还有一排壮志凌云的铭文,更加呈现出它大气磅礴的气势。
这砚台,就叫做壮志凌云。
看到林薇雅这个表情,邱老板有些骄傲:“怎么样?林老板你看这品相怎么样?”
看得出来这个邱老板很是对这个砚台骄傲。
林薇雅还在细细赏析这个砚台,因为之前裁过几次头,所以林薇雅自然不敢马虎,尤其是这种动辄几十万的,还非常的看人口味。
这要是口味对不上的,买家看过一眼就不会再看,说明这砚台不是买家想要的。但是若是有那么一点地方对上了,那自然也是稳赚不赔的一笔生意。
砚台石质细腻秀润,纹理隐含些许金银丝,整体石色青紫稍带赤,盘龙祥云的纹饰工艺尤其夺目精致。自古龙向来代表着富贵鸿运,吉祥高洁的意象,一般用龙作题创作的砚台,都是意境大气,气势磅礴为特点。
林薇雅伸手敲了一下,这砚台顿时传来一阵细微的闷哑声。继而摸了一阵砚台,看着上面逐渐浮现出蒸腾而起的细小薄雾。
顿时她脸上的紧张神色才稍稍舒展开来,心下有了几分判断,但是还不能全然断定,她起身看向邱老板说:“邱老板,您也是知道我在这方面吃过苦头,如今我想请人帮我看一眼,以便对照一下判断,您看如何呢?”
“当然。”邱老板很是痛快地点头了。
李恒得到了林薇雅的按暗示,他上前细细观察这个砚台的石质和雕工细节上。
发现这种砚台,几乎是非常的成功的处理了装饰和形态的关系,看起来互相依存,互相映衬,几乎浑然一体,将雕刻题材充分的表达出来,更加具有感染力,看得出工匠技艺非常之高超。
忽然间,李恒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他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对着林薇雅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薇雅看到李恒的点头样子,看起来李恒似乎判断和自己相差不大。
但是林薇雅还是有一些问题,还得向这个邱老板再次请教一番。
论古玩这一行呢,最是忌讳一些东西,什么东西应当收什么东西不应当收,尤其是一些来路不清不白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