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冒犯苏大人!”

    苏祭酒简直受宠若惊。

    他一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何德何能叫吏部尚书如此关切,还如此敬重地叫他一声苏大人。

    “姜大人……”

    他正激动得几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便见吏部尚书一正风似的越过他,来到了身后,满脸关切地看向那被他视为家族污点的大女儿:

    “苏大人,您没事吧?”

    苏祭酒整个人都傻了。

    吏部尚书口中无比敬重的苏大人,竟然叫的是他家那个逆女?!

    大魏没有女官。

    她一介女流,而且看穿着不过是一身布衣,怎么可能是官身?

    慧云没去看她那薄情寡幸的生父,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看向吏部尚书:

    “无妨。不过是小事,倒还惊动了姜大人。”

    姜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慧云几人,见确实没人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您要是在我们吏部衙署门口出了事,那我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说完,看向苏祭酒,亲切温和的神色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苏祭酒,你怎么回事,上值的时间,不在国子监待着,却跑到吏部衙门门口纵奴伤人!”

    苏祭酒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京中高官,因为私事偶尔在上值期间回个府或者出来逛逛,其实也很常见。

    可若真按规制追究起来,虽然够不上被撸官这么严重,可要影响他的考评却很容易。

    姜尚书若是以此为由给他评个“绩劣”他都没处说理去。

    毕竟,他在历任国子监祭酒里,也不算政绩多么突出,吏部尚书要给他穿小鞋可太容易了。

    “姜大人,这……这都是一场误会……”

    虽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原本也不想认这个女儿,可眼下……

    他告诉自己,若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只怕就要被吏部尚书处罚了。

    “她……她是下官失踪多年的长女,下官听人说在吏部现身,这才赶来找她,一时情急,发生了误会!”

    慧云冷笑一声:

    “苏祭酒这张嘴,可真是善变,刚才还说是家奴,如今怎么又变成长女了?”

    “想与我攀关系的人多了去了,还从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突然跑出来说是我爹的。”

    这话说得,他竟像是成了那等乱攀亲戚,趋炎附势的小人一样!

    苏祭酒顿时被气得脸色胀得通红:

    “你这逆女!”

    慧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苏祭酒,你再乱攀亲,我就不气了。”

    姜尚书不着痕迹地打量二人。

    苏家的长女据说失踪多年,前些时候,那英国公世子悬赏万两寻人,还闹得到处沸沸扬扬。

    这位长史虽然自称姓苏,又被这苏祭酒找上,只怕没有这么凑巧的误会。

    看苏长史对苏祭酒的态度,两人之间必定是有莫大的恩怨。

    不过……这都是苏祭酒自己家的家事。

    就算他女儿不认他,又关他什么事。

    眼前这位苏长史,可是太上国师最器重的神侍,他岂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祭酒去把人给得罪了。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苏长史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

    于是,他厉声喝斥道:

    “苏祭酒,没听苏大人说你认错人了吗?还不快给苏大人道歉!”

    苏祭酒心口的老血都要气得喷出来了。

    可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尚书大人严令他道歉,容不得他反驳。

    于是,他只能咬牙看向那逆女,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