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本座便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她语气随意得就像是随便指了个阿猫阿狗一般,道:
“直隶都指挥使谭崧,贪赃枉法,横行跋扈,本座不太喜欢。”
“你若能叫他从南都落马,便算你通过考验,可令你得偿所愿。”
其实对如今的她来说,直接潜入谭崧府邸,将人杀死,完全不是难事。
只是,如今主管南都的严庆之,也是她的忠实信众。
直隶都指挥使被杀这种大事,发生在他治下,若查不出凶手,他必将面临很多压力,甚至可能影响仕途。
若无必要,她并不想给自己手下的人带来这种麻烦。
而且,梁保是皇帝在南都城的耳目,将其收归麾下,不仅南都城的不稳定因素能消除大半,以后也能派上其他用场。
“这……”
梁保有些迟疑。
观主若让他做些别的什么也就罢了,一上来就是对付二品大员,委实有些棘手。
谭崧家世不俗,在朝中有大靠山。
而且,当年陛下与太后相争,谭崧及其背后一脉,也是坚定的帝党。
若非如此,谭崧是没有资格被派来执掌南直隶军事的。
要对付谭崧,必将得罪谭崧背后的家族,这不就跟捅马蜂窝一样么。
他向来处事圆滑,哪曾做过这种事。
陈青竹见他犹豫便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太监来说,很需要胆量。
但打铁趁热,如今赵千户通倭一事刚刚被传开,是对付谭崧的最好时机,她并不想错过。
可她并没有劝说梁保,而是站起身来,冷酷又强硬地道:
“本座不收废物!”
“两个月,若此事没能办成,你从此便不再有踏足慈航观的机会。”
说完,直接一挥手,施展御物术,让梁保整个人双脚离地,飘着退出了知堂。
“啊啊!”
梁保吓得大叫起来。
然而,陈青竹并没有停手,让他退到外头的院子里后,唰地一下升到高于房顶的空中,然后飞出墙外,直接将人稳稳地放在了道观门口。
看到惊叫着从空中被放下来的梁保,守门的坤道有些吃惊,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她们都是见过自家观主抬手一挥,就让很多块大石头从后殿升空,然后落下砸死那些倭寇的。
如今升空的东西不过是由石头变成了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哪怕感受到脚踩石板地面,梁保依旧惊魂未定,不由自主地拿手抚着胸口,嘴中喃喃:
“吓死咱家了!吓死咱家了!”
在下方等候他的心腹,听到他的叫声,赶紧冲了上来,满脸紧张:
“公……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梁保摆了摆手,并不欲将慈航观一事告知任何人:
“先回去吧。”
走到马车处,他的理智稍微回归,问道:
“你方才可看到了什么异象?”
心腹满脸茫然:
“公公,什么异象?”
梁保便知道,他什么也没看见。
坐上回南都城的马车,梁保依旧没从刚才惊惧的体验中平静下来。
那位观主,太强大了。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一挥手,就将他从知堂送到了道观外。
而看她那随意施为,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怕今日展现出来的一切,还只是她众多手段中的冰山一角。
也难怪,就连定国公府也如此虔诚。
这般神异手段,又岂能惧怕世俗权贵的威胁。
以那位观主的能力,只怕上午有人带兵到慈航观,那幕后主使下午就莫名在府中人头落地了。
她想杀谭崧,轻而易举。
如此看来,让他去对付谭崧,恐怕真的是为了考验他的能力。
从她那般强硬与随意的态度便不难看出,她对于他是否投效,并不那么在意。
所以,他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想要达成所愿,只能完成观主的考验。
两个月,要拿下一位背景雄厚的二品大员,留给他犹豫的时间可不多啊。
他必须尽早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