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便对外头那女孩没什么好感。

    “当家主母的命令,岂有朝令夕改的?那姨娘既犯了错,就该让她一直在庙中修行悔过。”

    “你们万不可因小失大,再因那姨娘与慈航观起了冲突。若耽误了为瑾哥儿治疗,岂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妾室能担待得起的!”

    靖南伯夫妇赶紧答应下来。

    张经宏这才笑着道:

    “还没告诉瑾哥儿这个好消息呢,我且去看看他。”

    靖南伯夫妇自然陪着一起。

    三人刚走到院门口,便见情况又发生了些变化。

    一个锦袍玉冠,看起来有八九岁大的小公子,正一脸怒气地走过来,一把就将地上瘦弱的小女孩拽了起来。

    “又来发疯,你把父亲母亲的命令当耳旁风是不是!”

    面容精致的小女孩努力想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却没能成功,只得一边挣扎一边满面怒色道:

    “你放开我!你不想为姨娘求情是你的事,我不强迫你,你也别来干涉我!”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裴骁皱眉斥责道。

    裴轩赶紧放手,彬彬有礼地向三人见礼。

    “父亲!”

    “母亲!”

    “舅舅!”

    然后满脸孺慕地看着裴骁和张氏,为自己辩解道:

    “父亲母亲,儿子方才正劝妹妹不要无理取闹,并非有意失礼!”

    这些天,裴轩一直很庆幸,自己被慈航观拒绝还送回了靖南伯府。

    不然,他恐怕会和他那没用的生母一样,被靖南伯府遗弃在南都。

    如今,靖南伯府返京在即,他也即将恢复往日富贵自由的生活。

    唯一烦恼的,便是这个与他一胎所生的所谓妹妹,成日里闹着要接回生母。

    这很容易连累他一起被父亲母亲讨厌的好么?

    尤其是母亲那里。

    他先前都不知道,母亲在宫中还有一个做宠妃的妹妹十分得势。

    这次得知后,便越发坚定了他想被记为嫡出的决心。

    他必须要让母亲知道自己只一心孝敬她,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只是生了他的女人。

    因此,每次蓉娘来闹,他都要来训斥一番。

    蓉娘却顾不得亲生兄长在想什么,也没空讲究那些虚礼。

    见父亲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生怕自己再被拖回去,赶紧强忍着恐惧,大声道:

    “父亲!若您不愿接回姨娘,女儿也不敢强求!如今只求您将我也送到去那庙中,我愿意与姨娘一起修行!”

    连日来,她屡次受挫,已经明白父亲是绝不可能带姨娘一起回京了。

    嫡母如此受宠,她也不敢辩解,说自己姨娘当初只是因为头疼服侍怠慢便被发配去寺庙修行。

    如今,她唯一所求,便是和姨娘在一起。

    哪怕离开伯府,去外头过苦日子也在所不惜。

    裴骁还没说话,裴轩便有些急了。

    “父亲,堂堂伯府千金,父母都健在,岂有去外头寺庙道观住着的,传出去岂不让人非议伯府!”

    倒不是他有多关心这个没脑子只会给他惹麻烦的小姑娘。

    而是,他在血缘上只有这个妹妹最亲近,且这个妹妹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将来长大若嫁得高门,定然也能成为他的助力。

    放任她去道观寺庙,若是失了清名或者损了容色,将来的价值岂不是大打折扣。

    裴骁显然也赞同裴轩的话,朝他投去一道赞许的目光,又呵斥蓉娘:

    “没听见你二哥的话么?还不快滚回自己的院子!”

    说着,不耐烦地吩咐一旁的丫鬟仆妇,“愣着干什么,把她拖回去,告诉她屋里的人,再让她跑出来,每人去领二十板子家法!”

    蓉娘哭喊挣扎着被扭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张经宏与靖南伯夫妇则继续去看裴瑾。

    裴瑾听说了张经宏送来的好消息,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便欣喜若狂。

    整个人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开始满心期待起去慈航观治病。

    张经宏见他这般,也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

    眼见着离出发的日期不远,他也顾不得什么沉不沉得住气了,直接派了人去催促乔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