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航观逗留了半个时辰,定国公终于如愿在慧云道长面前露了个脸。

    那位慧云道长虽然很年轻,对于他这个大权在握的国公爷,却并无一丝谄媚之意,连请他去禅房喝杯茶的意思都没有,只淡淡说了几句话。

    对于其他人,哪怕是商户,也是同样的温和又疏离的态度。

    真正地体现了什么叫方外之地,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如此气节,让定国公越发对慈航观的观主神往不已。

    正是因为观主的本事过于超凡,慈航观上下,方有如此底气,不对任何权贵折腰。

    回程时,是由秦家指挥着所有车马掉头疏散的。

    国公府的车马在最后头,自然是第一个离开的,临行前,定国公还对秦大富道了句辛苦。

    上了车,定国公夫人才不解地问道:

    “国公爷,那秦大富不过是一介商贾,何须如此抬举他?”

    定国公瞥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满是对那秦大富的轻视,想到自己时常不在南都,烧香供奉都需要夫人代劳,定国公不由严肃地教导妻子:

    “老夫抬举的是一介商贾秦大富吗?老夫抬举的是观主面前最得脸的信众!”

    “那慈航观观主有神仙手段,可治百病百伤,怎么恭敬讨好都不为过。往后名声传扬开来,如我们这般心思的多了去了,我们定国公府如何凸显?”

    “我们来的已经算晚的了,想要后来居上,就得连同她身边得脸的管事,信众,都好生结交拉拢。如此,在关键时刻,我们才能像郑家一样顺利求得仙露,保下性命,你可明白?”

    定国公夫人执掌内院多年,自然不是傻子。

    丈夫都如此掰开揉碎跟她讲了,她如何还能不懂。

    更不敢再对那些商户信众心生轻视。

    不然,要是在观主面前坏了印象,老爷子肯定饶不了她。

    她连忙道:

    “国公爷放心,妾身一定尽心竭力,争取早日成为慈航观的虔诚信众。”

    见她已经重视起来,定国公又交待道:

    “元乃说过,慈航观一事不可轻易外传,你记得让跟着去的人守口如瓶。”

    此事他原本在信里就交待过,定国公夫人也知道轻重,立刻郑重答应下来。

    两人乘车回了府里。

    却不知道,在一山之隔的玉龙寺,还有许多人在苦等定国公夫人出现。

    像是定国公夫人这般地位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人追捧。

    甚至许多人是为了能与她有所交集,故意出现在她常常出现的地方。

    玉龙寺,对于那些想要在她面前套近乎的人来说,便是这样一个场所。

    这个七月初一,一如往日般有许多商贾,低级武官和勋爵家眷在玉龙寺守着。

    然而众人在玉龙寺从天亮等到天黑闭寺,都没能等到定国公夫人出现。

    定国公夫人这样一个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哪怕是在香火旺盛的玉龙寺,也是最重要的那几个香之一。

    期间连玉龙寺的人,也好几次派了人去路口张望。

    最终,所有人还是失望而归。

    回到城中,不少人前去打探消息,定国公夫人会不会是病了,所以才没去玉龙寺?

    不然,以她初一十五必然去上香的虔诚,不可能不去啊。

    然而,派去的人传回的消息却是,定国公夫人好好的,根本没病。

    这就奇怪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定国公夫人不仅初一没去玉龙寺,十五也依旧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