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乃对第二瓶仙露志在必得。
让人送了杜宗权去歇息,他很快打定主意。
“爹,我要去南都慈航观烧香礼拜,力争早日成为神使观主认可的虔诚信众!”
其妻子立刻表态:
“我跟相公一起去!就算是千求万求,也定要再给相公求一瓶仙露,让相公彻底治好身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儿子,相公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是真心实意希望丈夫长命百岁。
郑总兵沉思片刻,道:
“听那杜宗权的意思,他们不止初一十五去烧香上供。扬州与南都来回好几天的路程,元乃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来回折腾……”
“你们直接搬到南都去住着,在成为观主的虔诚信众前,就别回来了!”
郑元乃夫妻也觉得有理,于是事情便这么愉快地敲定下来。
原本还在准备丧事的总兵府,突然就开始搬起家来。
没两天,小夫妻两个就带着仆从和行李搬往了南都。
外人真是一万个摸不着头脑。
扬州官场上,倒是不少人来关切询问。
郑总兵想着杜宗权的嘱咐,愣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他儿子可还没求到第二瓶仙露呢。
他又不是傻,怎么会这个时候嚷嚷出去,给自己儿子凭白增加竞争对手。
*
陈青竹也从秦大富口中知道了那一瓶仙露的去向。
与杜宗权达成交易的第二天,秦大富便特意上山了一趟,将那一万两银票全数交给了慧云。
“慧云道长您说过,将观主赏赐的东西擅自出售不合规矩。”
“杜宗权要救人,我也不好拦着他别救,我思来想去,只有把所得的银票全数供奉观主,方才最为妥当。”
慧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怎么观主如此看重秦家人呢,这就是非常会来事啊。
“收不收还要看观主的意思。你等着,我午膳时分去向观主禀告。”
午膳时分,她便去向陈青竹禀报了此事。
陈青竹听后,略一沉思,道:
“叫秦大富来一趟。”
得知观主传唤,秦大富可激动坏了。
他可是好久没能面见观主了。
虽说也是经常以别的方式在慈航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送东西讨好观主,可这和被观主亲自召见,那完全是两回事啊!
先前观主只召见他娘和他媳妇儿,他还当观主觉得他是男的,心里嫌弃他呢。
如今,可算是放下了这一层隐忧。
把衣襟整了又整,生怕有一丝不妥,他这才跟着慧云道长一起去了知堂。
一进去便恭敬地长揖到地:
“小的秦大富拜见观主,愿观主福寿无极!
担心观主觉得冒犯,他也没敢抬头直视观主容颜,只听上首传来观主清冷如金玉相击的声音:
“秦家主请坐。”
秦大富这才直起身,在侧面的圈椅坐下。
“怎么想着把仙露卖给杜家的?”
秦大富老老实实回答了自己的那些盘算,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话落,便听上首传来一声轻笑:
“倒是很实诚。”
秦大富笑着恭维道:“观主神力通天,小的又岂敢胡说呢!”
“你很忠心,也很聪明。”观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愉悦,显然对他的行为是满意的。
秦大富心下振奋,紧接着便听观主道:
“既如此,我又岂能让我的虔诚信众在此事里白忙活一场。”
说着,从道袍的袖袋里拿出两个白色小瓷瓶,中指和食指夹住往外一弹。
虽说如今还无法灵气外放操纵物品或攻击,但这种如同发射暗器一样的准头,陈青竹一向是很好的。
“拿着吧,自用也好,送人也罢,随你们安排。”
秦大富只听得叮叮两声响动,便见两个白色的瓷瓶,稳稳地站在了自己圈椅旁边的边几桌面上。
仙露!
还是两瓶!
秦大富大喜:
“多谢观主赏赐!”
这么珍贵的仙露,杜夫人捧着一万两求一瓶都求不到的,观主居然一给就是两瓶。
如此盛宠!
如此荣耀!
说出去只怕要叫南都城那些非富即贵的信众们羡慕死!
果然紧跟着观主步伐,一心为观主着想,就准没错!
大受鼓舞的秦大富,对慈航观的事情是越发地上心。
几天后,便给陈青竹带来了郑总兵独子郑元乃带着妻子从扬州迁来的消息。
据说,他们还专门去了秦家这个楷模信众家拜访,说是要力求第一次上香绝不出错,特地去向秦家这个虔诚信众请教的。
自此,陈青竹便明白,郑总兵这一家子人已经是自动入网了。
有仙露这根胡萝卜吊着,他们便绝对不会再钻出网去。
修炼之余,她又吩咐张六打探起了另一件事。
距离袁御史上书弹劾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京城那边,也该有所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