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三个堂姐妹里,被挑中成为靖南侯继室。

    那时候,哪怕是面对张大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也要曲意逢迎。

    这样的情况,直到她嫁到靖南侯府,逐渐得到侯爷爱重,给她请封了一品诰命,妹妹又在宫里受封婕妤后,才逐渐发生变化。

    当侯爷在外给她撑足了面子,在内也把侯府产业全部交给她打理后,张家嫡支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尊重起来。

    往年,她在嫡支派的人面前,也是摆足了侯府主母,大权在握的款。

    却不想,如今却叫张家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到了她如此狼狈的时刻。

    她再狼狈,也不是个奴婢可以随意教训的。

    这老虔婆,竟敢骂她是缩头乌龟!

    羞恼之后,张氏便冷了脸:

    “虽说李嬷嬷是大伯娘身边的得意人,说话却也要注意上下尊卑吧。”

    “这便是你对侯夫人说话的态度?”

    李嬷嬷没想到早年老实温顺的四小姐,如今竟对她如此不气。

    闻言顿时也脸色更冷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跟老奴耍嘴皮子,却不知,您若再不去衙门应诉,侯府只怕要大祸临头。”

    “你少危言耸听。”

    李嬷嬷冷笑:

    “呵,危言耸听。事情闹得这么大,您信不信,明天御史们弹劾靖南侯的折子就会发往京城?”

    “您若不去应诉,只怕靖南侯府仗势欺人的罪名上,还得加一条藐视王法!不知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夫人可担待得起!”

    “若不是这侯府将来是瑾哥儿的侯府,您当老奴稀罕在这里说这些不动听的话。”

    张氏顿时悚然一惊。

    她虽说是内宅争斗的一把好手,对朝堂上的事情的见识,还真不如张大夫人身边的嬷嬷。

    经过李嬷嬷这一提醒,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不觉,她竟给侯府闯了这么大的祸!

    思考一番,张氏发现,自己竟是除了去应诉,无路可逃。

    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因为自己的行为影响到靖南侯的前程。

    背后之人真是恶毒至极!

    竟然借着一件小事发挥,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张氏心中暗恨不已,却只能赶紧收拾一番,立即去应诉。

    马车来到门口,便听到外头一阵喧哗:

    “出来了,出来了!”

    “这是侯府的什么人呐,不让靖南侯夫人前去应诉,你们就不许出去!”

    站在旁边的青柳横眉怒眼呵斥道:

    “大胆!车里正是靖南侯夫人!依律前去府衙应诉!还不让开!”

    此举更是让外头的围观百姓反感。

    “原来车里就是那毒妇!”

    “呸,蛇蝎心肠的毒妇,事到如今还这么嚣张!恐怕平时也是仗势欺人惯了的!”

    “走,跟着去府衙,看这毒妇受审!”

    听着这些话,张氏在车里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虽说不过是些贱民,但被那么多人非议,还是叫她如坐针毡。

    在衙役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才穿过重重围观百姓进入大堂。

    严同知登上高堂,问明了两诰俱在,然后便开始向张氏发难。

    “公堂之上,遮遮掩掩成何体统!还不将帷帽取下验明正身!”

    案子能怎么判还难说。

    但张氏既然惹恼了观主,他自然会在礼法范围内,想尽办法让其难堪。

    那帷帽,是张氏仅存的体面,确保她的容貌不会被那些贱民看到。

    然而,严同知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一旁的青柳还要护主,被张氏低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