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有长相普通的尼姑,也有被迫接的。

    不管是谁,都没少被戒律堂欺压,此时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们体力不如戒律堂尼姑,却有一腔胆气和愤怒,胆敢反抗的,直接操起地上的棍子就给她一棒。

    反抗得厉害的,又被陈青竹补上一刀挑断脚筋。

    如此,很快便将八个戒律堂的尼姑绑得结结实实。

    陈青竹很满意眼前的成果。

    “慧岸,你去一趟东苑,再叫八个戒律堂的人来。”

    理由嘛,以慧岸的机敏完全可以自己编。

    慧岸深谙陈青竹打算各个击破的策略,顿时领命而去。

    见慧岸对这新来的令行禁止的恭敬模样,其余众人不免诧异。

    她走了,陈青竹便让众人将被绑好的尼姑都扔到柴房里去关着,又把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她武力强大,众人便下意识听命照做。

    待完成这些,陈青竹又对她们道:

    “人贵自救。可有人敢与我一同作战?”

    陈青竹看向众人。

    众人面色都有些犹豫。

    毕竟她们不是身娇体弱的接女尼,就是长期吃不好住不好,瘦得风吹就倒的普通女尼。和被住持养得膘肥体壮的戒律堂女尼相比,战斗力有鸿泥之别。

    让她们收拾残局尚可,作为主力去战斗,却是不敢的。

    正当众人退缩之时,一间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换了身厚棉袄子的慧云大步走了过来,依旧是身姿曼妙,风情万种。

    “我体力不佳,无法直接交手,但我准头好,能扔干柴棒子干扰她们!”

    这头一个站出来的人,叫陈青竹有瞬间的惊讶。

    不过,想想慧云往日的作为,却又觉得情理之中了。

    “可以!”

    见陈青竹肯定了她的提议,慧云又转头对众人道:

    “各位,此次的机会千载难逢,青竹师姐一人便已经收拾了八人,再来八人,有大家同心协力只会更轻松。待拿下这八人,戒律堂便只剩六人,到时候我们人多势众,还会受她们欺压吗?”

    她不再像往日一样掐着嗓子,声音柔媚甜腻,反而透着掷地有声的坚决,很能鼓动人心。

    听到这话,其余人顿时豁然开朗,也都有了勇气和陈青竹一起作战。

    陈青竹根据个人体格进行安排,柔弱的就撒雪扔石子干扰,健壮的,就躲在门后敲闷棍。

    部署好众人,陈青竹这才看向慧云:

    “跟着我,可未必能让你过上以前那般锦衣玉食的日子。”

    慧云淡淡一笑:

    “那样的日子,若非身不由己,谁又想要。况且,师姐未免太过自谦,我相信跟着您,将来也未必比如今差。”

    显然,她已经看到了净慈庵易主的未来。而且对自己能在其手下谋得一席之地很有信心。

    陈青竹目露赞许。

    “你很有眼光,也很聪明。”

    有勇气,有自知之明,懂得扬长避短,还懂得分析利弊鼓动人心。难得的是,还有几分善心。

    这样的人,她又岂会弃之不用呢。

    *

    没多久,慧岸便带着八个戒律堂的尼姑回来了。

    “那么多玉石,怕不是发现了一处玉矿,咱们净慈庵发财了!”

    为首的一个尼姑兴奋地畅想着。

    谁知几人刚一踏进西苑没两步,就被几面扔来的雪团迷了眼睛,紧接着又被数根闷棍迎头打来。

    有人当下被打中,哎哟痛叫,有人有幸躲闪开来,下意识往前冲想躲开门口的埋伏,却被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陈青竹一棍子打倒在地。

    “她们要造反!快!回东苑请帮手!”

    有人大叫着试图往回冲,然而,断后的慧岸已经把门关上,根本无路可退。

    她们可是被慧岸以搬更多玉石的借口叫来的,连根棍子都没带,陈青竹又多了诸多帮手,要收拾她们简直是砍瓜切菜。

    不过须臾功夫,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戒律堂女尼,便被陈青竹一个个打倒在地,又被其余尼姑拿棍子补了刀,哀嚎着在地上蠕动了半晌也爬不起来。

    “都捆起来!”

    陈青竹一声令下,这些人又全数被捆起来。

    这次的绳子,是冲到西苑的刑房拿的。

    没错,净慈庵是有刑房的,专门调教那些不听话的新来的,或者平时里有反抗之举的。里面各种刑具和绳索真是不少。

    这等见不得人的地方,自然也是设在远离庙宇殿堂的西苑的,如今正好方便了陈青竹等人。

    至此,整个净慈庵的战斗力已经被解决大半,只剩下六人。

    这个数量,是陈青竹一人也能轻松解决的。

    “慧岸,你去撞钟将所有人召集过来,今日,我便要审判这些罪孽滔天的恶尼!”

    “是!”

    慧岸依言朝着院子里那口大钟走去。

    铛——

    铛——

    铛——

    铿锵沉厚的九声钟声远远传出,整个净慈庵的尼姑都开始往西苑聚集。

    这是净慈庵召唤全庵上下集合的信号。

    只因慈安老尼训话的内容不能给外人听见,也不能让西苑尼姑出现在香面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集合地点,本也是设在西苑的。

    整个净慈庵上下,都开始往西苑那口大钟前的空地汇集。

    来得最快的,自然是原本就居住在西苑的人。

    那些基本上都是原本没出门的,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清二楚,只是一开始不敢出来围观。

    第二波来的人,则是住在东苑那六名戒律堂的人。

    她们一踏入西苑,迎接她们的就是陈青竹手上的长棍。

    她就如同横扫落叶的秋风,打着旋在几人身边奔走了几趟,便把几人打翻在地,几个拿棍子的帮手紧跟着乱棍敲上去,那六人便再无反抗之力,只能躺在雪地上哎哟痛叫。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众人,纷纷被陈青竹展现出来的身手震撼,胆子小的,甚至生出了惧怕之心。

    最后来的人,则是原本在外头捡柴,担水,洗衣服的。

    她们是和慧岸一样的苦役,做最苦最累的活,连这种飘雪的天,也不能停歇。

    净慈庵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她们无法越过净慈庵逃下山,钻进山里也没能力活下去,被打怕了之后,便只能认命接受净慈庵的压榨。

    哪怕正在干活,面对住持的召唤,她们也不敢耽误。

    然而,当这些人挑着水,背着柴,提着衣服赶到集合地点时,看到的却是完全不敢置信的一幕。

    大钟台阶下的雪地里,二十二个穿着戒律堂厚棉袍子的女尼被绑得结结实实,整整齐齐跪在集合的台阶下。

    每个人嘴里都塞着布巾,却依旧从缝隙中溢出声声痛苦的呻吟。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赶紧去问相熟的尼姑。

    得到解释后,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个新来的,居然仅凭一人之力便拿下了戒律堂所有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