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剑拔弩张。
即将大战时。
突然间！
整个天道都剧烈震动起来。
哪怕是南宫灵在内，都猝不及防，被震得险些栽倒在地。
还好江若尘眼疾手快。
一把将她搀扶住。
“当心，多事之秋。”
“如今死魂城里的敌人，远非你们死魂城之灵。”
南宫灵快速从江若尘手中抽回了手。
轻声嘀咕：“扶你的青璃去，管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便脸色凝重的望向外界。
正欲出手的白骨上尊，也是被震得一个趔趄，满面惊疑：
“发生什么了？”
和银毛猿祖交手的两个上尊，赶紧撤回白骨上尊身旁。
面上也露出深深不安。
“什么东西，居然能震动死魂城的天道？”
“除了帝君，无人能有此造诣才对。”
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死去了千年的帝君尸体。
难道一切都是帝君的安排。
南宫灵沉声道：“不是帝君。”
“是有人在开启一个庞大无比的古老阵法。”
她一挥手，头顶的天道锁链就投射出死魂城各个角落的投影。
江若尘去过的魂塔。
到过的封地。
青璃残破的行宫。
甚至还能看到黑市里，正在认真学习各种税法的古书。
一切都在天道检测中，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幸免。
许多投影里。
都有相同的一幕。
那就是紫云源气升空，撞击头顶深处，那冥冥中的天道。
“紫云源气？”
“是那个傲九！”
白骨上尊恼恨道：“此人到底要干什么？”
“在整个死魂城各处都播撒了紫云源气，似乎每一位封王的境内都有。”
“现在调动紫云源气攻打天道？”
很快。
天道法则将一幅俯瞰整个死魂城的巨大投影，投射到众人面前。
映入眼前的一幕。
让所有人都震撼无比。
俯瞰之下。
他们才发现。
那散布在各地，或浓或淡的紫云源气。
其实并非毫无规律。
而是，它们彼此连接成了一幅覆盖整个死魂城的……阵法！
没错。
一座死魂城般巨大的阵法。
全是由紫云源气组成！
“那……那是什么阵法？”
“看上去，像是一个星辰，一颗紫色的星辰。”
便是南宫灵，结成了帝君的诸多传承。
望着眼前的巨大阵法，也陷入了沉思。
完全看不懂傲九想干什么。
“是古神族的阵法。”
江若尘语出惊人，缓缓说道。
什么？
古神族？
四位上尊，几十位封王，包括南宫灵齐刷刷看向江若尘。
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江若尘走到阵法前，目露丝丝震撼：
“不得不佩服傲九的手笔。”
“耗费数年时间，只为布置这座大阵。”
“更是隐忍不发，直到各位上尊、封王都不在封地。”
“无人会阻挠，才彻底发动此阵。”
南宫离本来不想和江若尘说话的。
眼下，却只有江若尘看出了傲九的目的。
不得不问道：“这是什么阵法？”
江若尘沉默了片刻，嗓音低沉道：“炼星阵。”
“他要献祭整个死魂城的生灵，凝聚出一颗古神星辰。”
“然后……从古神星奴，成为一尊真正的古神。”
他在澜星学院的那本古籍上看到过。
古神星辰的诞生方法之一，便是以天地至强者的血为引，炼制星辰。
事实上，古神一族当年打破旧天地时，也是这么做的。
献祭了无数旧天地的强者，才让古神族在新天地时，空前强大。
他们一族的星辰，蕴藏着数不清的黑暗历史。
眼下，傲九也要如法炮制。
南宫灵脸色变了变，立刻就要调动天道法则阻止他。
却被江若尘按住了肩膀，道：“太迟了。”
“此阵一旦发动，便不会停下。”
“除非，清除掉凝聚阵法的紫云源气。”
可，这是傲九数年的布置。
江若尘花费了整整七日，也才将云天上尊境内的紫云源气清除干净而已。
剩下的三位上尊领地，此刻想清除都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阵法发动。
南宫灵目露难过之色：“可……可那是帝君守护了无数岁月的生灵。”
“他们全都要被献祭了。”
江若尘默然良久。
缓缓叹道：“死在傲九手中，总好过被帝君亲手磨灭吧？”
恩？
云天上尊怔了下，道：“江若尘，你在说什么？”
“帝君怎会如这傲九一般，残害自己的子民？”
白骨上尊等人，也被江若尘突如其来的话震到了。
纷纷投来质疑的目光。
江若尘望向背对大家的帝君身影，叹道：
“你们还没明白，帝君为何背对我们，背对苍生吗？”
“那是因为，他准备灭世了。”
“所有死魂城之灵，都要死。”
“一切归零后，死魂城重启。”
话音未落。
便有一位封王情绪激动的呵斥：“一派胡言！”
“帝君为何灭世？”
“我们是帝君一路庇护过来的生灵，她如何忍心灭我等？”
江若尘淡淡望向他。
“你对帝君应该有误解。”
“她保护的从来不是你，也不是你们，而是千千万万需要受到庇护的生灵。”
“之所以灭世，也是因为要保护苦难的生灵。”
“只不过，这次保护的是外界的生灵。”
“要毁灭的，是尔等意图掠食外界，成为了和那些旧土一样凶残的掠食者们！”
一番石破天惊的话，震惊得所有人脑海震裂。
帝君……帝君要灭世？
别开玩笑了！
可，江若尘说得又字字在理。
屠龙少年终成龙。
当年，他们这些受到迫害，逃难至死魂城的，如今不也变成了要残害无辜生灵的恶龙吗？
帝君执掌天道，监控死魂城任何角落。
大概是看出了死魂城生灵人心思变。
更猜到了死后千年，随着死魂城持续衰败，死魂城之灵掠食外界的欲望会达到顶峰。
所以，早在陨落前，便做好了灭世的准备。
她自觉无颜面对死魂城的苍生，便选择背对苍生坐化。
“我不信！”云天上尊摇摇头。
理智上告诉她，帝君解决死魂城危机的方式，或许就是灭世重启。
情感上却无法接受，帝君居然放弃了他们。
南宫灵深深注视着江若尘，想不到，仅凭一个坐姿，一点信息，江若尘就窥探到了帝君千年前的所思所想。
她微微颔首，平静道。
“帝君，的确会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