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天柠跟着灵昆走了。
灵昆见她一脸沉思，又想到在家中还浑浑噩噩不愿意相信自己姐姐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神话’的灵灵，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今日你可知道人外有人了？”
灵天柠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她思虑再三，慎重开口，眉宇间是化不开的一个‘愁’。
“爹。”
“嗯。”灵昆投以鼓励的目光。
灵天柠鼓起勇气：“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就那个阿桑。”
灵昆：“……”
他的女儿为何不能思考一些更有深度的问题呢？
学学殷念不好吗？
他想到苏降那个傻大个与他对比起来就像是莽的，他这两个女儿更像是苏降的女儿，倒是殷念，像他生的……
可被灵昆寄予厚望的殷念此刻也思考不了任何有深度的问题了。
她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
脚都落不到实处。
身体各处都使不上劲儿。
人像是变成了一团烟雾不知道要飘向何方，但她的精神力确实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诡异地方。
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虚影。
一只又一只庞大的似是雕塑又像僵冷尸的巨大千足虫以各种姿态或卧或立，但殷念从这些虫子的体型中，就可看出它们都是虫王等级的。
千足虫历代虫王？
殷念感觉自己的无形的意识不断的往前飞。
虫王之间彼此都隔着好一段距离，即便是殷念，看着它们的虫型也能分辨出其中区别，可惜她一个都不认得。
这些虫王似乎是根据实力来排的。
越往里走，虫王的身形就越发高大。
走到某一处时，殷念迷迷糊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
因为走到中间段的时候，她看见了之前还命丧她手的重重他爹，保持着被炸前的最后一个姿势，心脏是空的。
“这到底是我的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地方？”殷念微微皱眉，看起来倒像是虫族的深墓。
重重它爹站在中间段，那么也就是说在历代虫王中，它的实力只能算得上是中等。
殷念毫不迟疑抬脚接着往里走。
走到最深处的大厅之中。
她瞧见了高高被供起的一个巨台。
本以为会看见一只巨大的虫王，最厉害的王。
可没想到，那台上却是两只面对面足肢缠抱在一起的虫王，这两只虫王长相一样，个头一样，连足肢上勾刺的根数和位置都一模一样。
殷念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不寒而栗。
因为其中一只虫王的足肢穿透了另一个虫王的心脏，而那只被穿透心脏的虫王则是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半个头。
它们的半身亲密相拥。
命穴却都攥在对方手中。
“呀。”
身后传来笑声。
殷念骤然回头。
“姐姐。”
少年站在她身后。
他又长高了。
看起来有十一岁的模样身高。
重重不像他，只是一缕无形烟雾，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了一点未来少年时期挺拔的影子。
穿着一身小金袍。
踩着黑色的靴子，鞋面上一层蛇鳞般纹路明晰。
少年一走进来，她原本看不清楚的四周便都看清楚了。
原来周围是有烛台的，台上无火方显得一切都黑黢黢的。
他走到哪儿，那火便点到哪儿，无声的欢迎包裹着重重。
他看起来兴奋雀跃，和普通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伸出手试图拢住殷念。
一如看台上那两个相拥的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