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得到过爱,谈何失去?

    总要先给他。

    才能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心挖出来砸碎。

    这是老天为了折磨他抛下的诱饵吧?

    诱饵糖宝宝殷念等烦了,跳起来在元辛碎脑袋上抽了一掌,怒道:“你倒是说点什么啊!你什么话都不说,显得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很呆!”

    只是刚落地,人就被抱住了。

    元辛碎的身体冰凉。

    他的脸用力的贴近殷念的脖颈,呼出来的气滚烫。

    眼睫疯狂颤抖,连带着周围的发丝都蹭的殷念忍不住缩脖子,痒。

    他的手顺着殷念的手摸到了她今日被石头擦破的那刚结新痂的伤口,声音里透着殷念安慰不了的惊慌绝望:“可你受伤了!”

    “莫名其妙的摔倒!”

    “莫名其妙的打瞌睡!”

    “莫名其妙的当众出丑!”

    “莫名其妙的被罚到这鬼地方摘这些破东西!”

    他的绝望不是殷念几句话可以打消的,他的绝望是四区的人一人一句倒霉晦气冻起的百尺寒冰,是亲近的人一个个或死或伤这般鲜血淋漓的事实打出的铁笼枷锁,是他护着的东区人,虽敬他,却也怕他,将他一个人丢在神殿不闻不问,任凭孤寂滋生断掉三千里生机的荒芜。

    他的绝望不是情丝未断,而是情丝归位后,他发现自己不是万域元辛碎,而是东区元辛碎。

    他的绝望不是遇到殷念,是遇到殷念后,发现会给她带来厄运和灾难而无法阻挡。

    若他不曾见过光明,定不会觉得黑夜漫长难熬。

    一只手狠狠扯上他的脸。

    殷念那张紧绷着的脸迅速靠近。

    咚的一声。

    她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砸向了元辛碎的头!

    这一下十分有力。

    撞的殷念自己眼冒金星,转着圈圈数星星。

    她甚至看见元辛碎都叠出了好多个影子。

    她骂骂咧咧道:“现在脑子清醒点了吗?啊?!”

    “什么灾难什么厄运,都他娘的放你爹的狗屁!”她气的什么香的臭的都骂,“你这么大脸呢?我都还没查出自己为什么瞌睡,你就大包大揽的全包过去?”

    “这花是第一天长?都长了这么久了,我偏偏今日打瞌睡,是你的问题?”

    殷念背对着元辛碎,头晕眼花看不清,指着面前崖壁上一只正蹲在自己窝里的鹫鸟兽骂道:“再说这种话,我见到你一次打你一次,欠!揍!”

    鹫鸟兽被手指着,颇觉受辱。

    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朝着殷念怒吼一声:“呀!!”

    殷念撞的脑门上一个巨大的包,分不清东南西北还能跳的很,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你还敢吼我?你觉得自己有理?你过来,我好好同你掰扯掰扯道理!”

    她开始撸袖子。

    正和鸟意!

    它脖子硬硬就要会会殷念。

    还是扛揍些的元辛碎已经不晕了,赶紧走过去将殷念抱过来,朝鹫鸟兽投去冷漠一眼。

    真神威压吓的鹫鸟兽顿时怂了。

    但它也幸灾乐祸。

    哼!

    这男人很强,这女人敢打他,要挨揍了吧?

    它就看着她挨揍!

    结果殷念虽然看不见,但元辛碎抱了她,她就一个变脸,转过身也抱住元辛碎,眼睛虽然暂时性瞎了,但老练的手法还在,非常熟稔的就摸上元辛碎的脸,踮起脚尖心疼的亲了他一口。

    然后两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声音温柔的判若两人:“对嘛,这样才对,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干什么说那些晦气话让我堵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