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的菜场不是陈阳的根据地,吕小燕带着他来到了西城一个并不大的海鲜市场。
“吕大师来啦?”
“吕老!您慢着点,今天的螃蟹不错,要不要带一只回去?我请!”
“好久没看见您了,吕老最近忙啥去了?”
吕小燕一一笑着跟菜场里的老板们打招呼,颇有些回家的感觉。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路边的摊位。
“陈阳,你过来!这位是你侯大哥,他们家的海参都不错,以后要用的话可以来找他!”
摊位里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听到这话顿时憨憨地笑了起来:“吕大师,谢谢您,这位是?”
吕小燕指着陈阳介绍道:“这是陈阳,我的关门弟子!”
那大汉闻言一惊:“这么年轻?”
吕小燕和陈阳相视一笑。
大汉转而觉得自己刚刚这话似有不妥,连忙对陈阳道:“陈老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阳摆了摆手笑道:“侯大哥气了,以后小弟有什么需要,还要请您帮忙!”
姓侯的大汉连连点头。
等吕小燕带着陈阳离开后,他小声对一旁的陈阳道:“以后用海参多到他家买!”
陈阳笑了:“餐协的货站里我看好的海参很多,为啥要来他家买啊?”
吕小燕叹了一口气:“前些年他承包了一片海参养殖场,谁知那年遇到有人往大海里偷排毒废水,害得他倾家荡产,这几年他日子过得很苦,能帮就帮一点吧!”
陈阳闻言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会儿,吕小燕指着前面不远处卖海虾的一个大婶道:“那个女人大家叫她尤婶,儿子今年高考,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这么大!”
陈阳苦笑:“师傅,您这是带着我来扶贫?”
吕小燕看了一眼陈阳:“我是看你车不错,有感而发!”
“……”
不一会,吕小燕带着陈阳来到一家卖贝类海产的摊位前。
还没等师傅和老板介绍,陈阳一眼就发现玻璃缸里的文蛤。
为什么文蛤又叫月斧?
古人给它起的这名儿简直太贴切了。
文蛤表面的白色就像月亮表面的颜色,白,像玉,但又有些阴影,形状确实像是一个个小斧头似的,非常可爱。
“吕大师,好久没见你亲自来了,今天买点什么?”老板热情地招呼师徒二人。
吕小燕笑了笑:“买十斤文蛤!”
“好咧!”老板闻言麻溜开始称重装袋。
一边称重,老板一边笑道:“回去泡温盐水里吐沙。这批是刚到的,还没吐干净!”
就在老板称好后刚拿出袋子,吕小燕将他手里的袋子一把扯了过来,然后用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在袋子底部扯了一个小洞。
陈阳看到师傅这操作一脸懵逼。
老板却根本没发现吕小燕的小动作,拿起大勺子,一勺子接一勺子往塑料袋里装文蛤。
突然装文蛤的袋子从底部跟小孩子嘘嘘一样哧出一道细细的水流。
老板傻了、陈阳傻了。
只有吕小燕老神在在地掏钱准备付款。
等袋子里的水跟老太婆撒|尿似得,开始滴滴答答,吕小燕这才将袋子又往称上一放:“老板,重新称一下。”
老板脸红得跟个屁股似的,又重新称了一遍。
陈阳看着电子秤上的数字心中狂叫:“卧槽,卧槽,这个鸟人胆子真踏马的大,要十斤花蛤,他敢给两斤的水!”
等吕小燕付了钱出门后,陈阳擦了擦汗:“师傅,刚刚那人……”
“习惯了,买菜不都这样,缺斤少两是常事儿!”
陈阳不解道:“那您还去他家买?”
吕小燕耸了耸肩:“今天他家的最新鲜啊!”
“……”
等回到小院时,陈阳将袋子里的文蛤按照老板的说法放进了调配好的温盐水里。
然后他问吕小燕道:“这么做有用吗?师傅?”
吕小燕反问一句:“你去烧烤店点花甲,是不是所有花甲都没沙?”
陈阳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很少,大部分都有沙,或多或少吧!”
说到这,陈阳笑道:“我知道了,这些人家都没泡盐水,或者泡了,时间不够,没吐干净。”
吕小燕摇了摇头:“一会告诉你。”
只见吕小燕又取来一些食用碱倒在那盐水里。
不一会儿,文蛤们便探出掰掰的小小的类似小手一样的爪足,但身体上的壳却依然紧闭,像是群害羞的大姑娘。
吕小燕用手在文蛤中翻找了几下,将其中几个大开门户、放荡的家伙挑了出来扔到一边。
陈阳好奇问:“师傅,您这是?”
“这些都是死得!”吕小燕解释道:“这玩意儿死了,连接两瓣贝壳的筋就失去了弹性,所以会张开。”
浸泡半个小时后,吕小燕让陈阳把文蛤捞出,然后按照刚刚的方法再重复一边。
如此三次,从买回来后,文蛤足足被泡了三次,一个半小时,吕小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捞出来吧!”
陈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眼睛一亮:“师傅,这就是好了呗?”
吕小燕嘿嘿一笑:“这才哪到哪。”
说话间他操起一只文蛤,然后用小刀敲开贝壳拿给陈阳看。
然后指着文蛤壳上的一片衣膜对陈阳道:“看见没,这是文蛤的衣膜,千万不能弄破了。”
陈阳看着那薄薄的衣服为难道:“师傅,这……破了不碍事吧?这么薄……”
吕小燕白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有的花蛤明明大部分吐沙都很成功,但总有一个两个还是有沙子吗?”
陈阳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花蛤里的这层薄膜破了,他就脏了!”
陈阳面露古怪地看着师傅,心里直泛嘀咕:“您这是教学还是开车?好家伙,弄得我浮想联翩的。”
不过吕小燕并没有注意到徒弟脸上的古怪之色,继续道:“这个衣膜内包裹着文蛤的汁水,一破不仅泥沙容易污染文蛤肉,而且天下第一鲜之所以是天下第一鲜,鲜就鲜在这薄膜里面的水!”
这时他抬头,刚好看见陈阳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头一记敲头杀把陈阳扣地吱哇乱叫:“想什么呢?”
陈阳哧个大牙:“我在消化师傅您说的知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