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有一下子激动得手足无措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看,麦草这孩子,她以前也没有对我们说过周军就是周县长的孩子,这孩子,瞒我们瞒得还挺紧。”
老付笑了,“是老周不让说的,不能怪麦草,麦草大哥,你看周军家情况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麦草跟周军的事,你是个啥意思?”
“我是没啥意见,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光听我一个人的意见,还得要麦草自个儿同意才行。”
老付哈哈笑了,“麦草大哥,你放心吧,那俩孩子早都同意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贸然到你家来。”
韩庆有憨憨地笑了,“既然他俩都互相中意,我也没啥意见。”
“既然你们双方都没啥意见,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等周军回来休假的时候,咱们挑个好日子,给他们订个亲,具体啥时候结婚,就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吧。”
老付圆满完成了任务,高高兴兴地回去交差去了。
老付一走,杨桂枝才如梦初醒般看向韩庆有,因为太过激动,枯黄的一张脸竟然都有些微微发红。
“庆有,咱真跟县长家结成亲家了?”
韩庆有嗯了一声,又警告杨桂枝道:“管好你的嘴,别拿着这件事在村里喳呼。”
杨桂枝一边眉开眼笑地收拾着那些礼物,一边回嘴道:“我喳呼一下又咋了?你看前段时间因为志江那件事,志江他妈都把麦草传成啥样了,十里八村的,有多少人等着看麦草的笑话,都说麦草以后肯定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现在好了,人家县长都上门提亲来了,我得让大家伙儿好好瞧瞧,咱家麦草不嫁是不嫁,一嫁就是嫁个万里挑一的好人家,我就要说出去让他们眼红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看咱家的笑话。”
其实杨桂枝才不会这么为麦草着想呢,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往自己脸上贴贴金,必竟是跟县长家结了亲家,大家伙儿知道了,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以后她想办啥事了,大家伙儿顾虑着这层关系,能通融的地方肯定会给她通融一下。
就是以后她做了啥错事,大家伙儿也肯定是能闭一只眼就闭上一只眼装做看不见的。
韩庆有一听,觉着杨桂枝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吭声,算是默许了杨桂枝的想法。
有了韩庆有的默许,杨桂枝收拾好礼物后,立刻便出去窜门去了,经她大嘴巴这么一说,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半天功夫不到,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后,艳羡嫉妒是少不了的,有的人还说,幸亏麦草跟韩志江断了,要不然,麦草咋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
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周县长家可都强过韩志江家千万倍,现在麦草找了个这么好的人家,以后肯定能把户口办到城里去,那可是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还有人感叹说,等麦草以后结了婚,那才是真的有钱又有势,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人人笑话的韩麦草,能有这样的好日子?看来麦草骨子里还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财气来了,福气也来了,是挡也挡不住啊。
一些平时跟麦草比较亲近的,得知这个消息后,朝着韩志江家努努嘴说:“兰芳闹腾散麦草和志江的时候,估计咋也想不到麦草会找到这么好的人家,我倒要看看她家志江能找到啥样的姑娘,难道还能好过麦草?”
一旁的人听了,撇撇嘴道:“她这么一闹腾,以后谁家还敢把闺女嫁给志江,她觉着她是为志江好,我看呢,她这是害了志江。我听我娘家婶子说,上回志江回部队后就申请去疆了,疆离这儿有多远,一般人去了那儿,没个三年五年的都不回来。你们说说,要不是兰芳伤透了志江的心,志江他能跑到那么远的地儿去吗?”
旁边的人一听就来了兴趣,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围拢了过来,“你娘家婶子听谁说的?这消息可靠不?”
“我娘家婶子的弟媳妇的兄弟跟志江一个部队,消息咋能不可靠?”
“咋没听兰芳说过这事?”
“疆是啥地方你们不知道吗?那儿又荒又冷的,听说一年到头都是大雪封山,去那儿就跟被发配了差不多,一般人谁愿意去,这样的事,她会说吗?”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附和,不知怎么的又说起了韩卫红的事,大家的兴致更高了,只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把姚兰芳和韩卫红贬了个一无是处。
当天晚上,麦草家也是热闹异常,麦香,陈凤妮,姚彩玲还有其她几个跟麦草走的比较近的,都坐在麦草家里热烈地谈论着这件事。
当初麦草跟韩志江处对象时,大家都是一边倒的反对,这次换了周军,大家还是一边倒,不过是一边倒的赞同。反正这些人过来后,对周军的夸赞就没有停过。
“你们说周县长咋把周军教的这么好,这孩子在咱村呆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点口风都没露,这要搁到旁人身上,估计该满大街的宣传他是周县长的孩子了。”
“可不是嘛,你说周县长那么大一个官,周军这孩子竟然连一点架子都没有,在咱村里面,成天笑眯眯的,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叔伯大爷的叫,要是叫他干点啥活,不管活轻还是活重,他都是干得欢欢实实的,我就没见过象他这样随和的人。”
“这点随周县长,你看周县长到咱村来,哪一回摆过架子?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爸的行的正,当儿子的肯定也错不了。”
“其实开始我也想过周军可能跟周县长有啥关系,必竟他们都姓周,我还专门问过周军呢,当时周军就是一笑,说他跟周县长没啥关系,你看看这孩子,这是把我也糊弄了过去。”
“老付不是说了嘛,这是周县长怕影响不好,不叫周军说。”
“叫我说,麦草这回可算是找对了人,周军家世也好,模样也好,对麦草更是体贴,不管麦草咋欺负他,他都是笑眯眯的,麦草要是跟了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给麦草气受。”
陈凤妮说完,又把头转向麦草,对麦草说道:“麦草,你以后也不能仗着周军对你好你就欺负他,这两个人过日子,就应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要有了啥事,两个人好好商量商量。
麦草,要我说,你现在的性子有点太要强,我还真怕你以后事事都想骑到周军头上去,周军他性子再好,到底还是个爷儿们,该给他面子的时候你得给他个面子。”
这些人自来后,就是一个劲地夸周军,一个个说的热火朝天的,这情形,就好象明儿个麦草就要和周军结婚似的。
陈凤妮他们说的起劲,麦草竟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好吧,插不上就插不上吧,趁着这个时间,她正好想想其他事情。
麦草正神游天外呢,哪里料到陈凤妮会突然说到她的头上,所以陈凤妮说了半天,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对陈凤妮的话,当然也没有一点回应。
陈凤妮一看麦草那样子,还以为她不赞同自己的话,立时就有些急了,“三丫头,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陈凤妮一句高八度的“三丫头”一下把麦草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陈凤妮,“三炮婶,你叫我?”
“这孩子,我在这儿都说了半天了,敢情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麦草嘻嘻一笑,“三炮婶,我觉着你今儿个特别的光彩照人,这不光顾着看你了,就没有仔细听你说的话,三炮婶,你刚才都说啥了,你再给我说一遍呗,这回我保证不看你,光听你说话。”
陈凤妮又好气又好笑,照着麦草的头就来了一下,“这个死丫头,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跟周军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姚彩玲也笑了,“麦草,刚才三婶子的意思是说周军是个好孩子,叫你把他抓牢了,以后不管有了啥事,你都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要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听了姚彩玲的话,麦草相当的无语,心说周军这是啥时候给她们灌了迷魂汤了,让她们一个个夸他个没完不说,这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就一个一个的先拐向了他,就好象自己多爱欺负他似的。
“不对啊,你们可都算是我娘家人,咋一个个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呢?”
“谁占理我们的胳膊肘就往谁那儿拐。”
“咦,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麦草捂嘴一笑,“你呀,在周军面前,有时候还真是不讲理,我看周军回回都让着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麦草又是嘻嘻一笑,“我知道了大姐,以后我跟周军,就向你和陈东哥学习,天天恩恩爱爱的,叫别人都眼红去。”
麦香脸皮薄,麦草话音刚落,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姚彩玲笑骂道:“这孩子现在不光嘴能说,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说的话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周军要真是象麦香和陈东那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奶奶开口了,“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别看麦草成天嘻嘻哈哈的,她的心里可是有谱着呢,哪些事不该做哪些话不该说,她心里清楚,所以以后她跟周军的日子,差不到哪去。”
麦草相当的无语,“我现在跟周军连亲都还没定呢,你们就开始考虑我跟他咋过日子了,你们这么说,都不怕我害羞啊。”
姚彩玲扑的一声笑了,“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当初你叫我帮你操持婚礼的时候你咋就不知道害羞啊。”
“唉呀四嫂子,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咋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啊,我生气了,不跟你们说了。”麦草佯装生气地跑开了,身后传来她们几人的开怀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