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把麦草传的非常不堪了,可那些人也只是背后指指点点的表示一下自己对麦草的鄙夷,还真没人当面质问过她,所以麦草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只是觉得最近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接到的活突然少了?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可麦草也没有放在心上,没人来找她去掌勺,她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糊烟盒子。
“三丫头,你老实告诉嫂子,外面那些人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麦草正在家里糊烟盒,姚彩玲突然走了进来,看到麦草,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麦草有些莫名其妙,抬头问姚彩玲道:“庆旺嫂你在说啥?什么真的假的啊?”
“三丫头,外面的人都在传,说你的厨艺是杨大锤教的,大家伙儿都说,你学会了杨大锤的手艺,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百般排挤他。三丫头,要真是这样,不是嫂子说你,你这么做可有些不地道,杨大锤他再有不对的地方,那也是你师傅,你当众跟他过不去,你让他的脸往哪搁?那心里只怕也要悔死教了你了。”
麦草听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庆旺嫂,这话是谁说的?”
“还谁说,现在外面大家伙儿都这么说!”
麦草气得脸都红了,“庆旺嫂,这些话肯定都是杨大锤放出来的,他这是气不过,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外面的传言都不是真的,你的厨艺不是杨大锤教的?”
“庆旺嫂,上次去你家帮厨之前,我都不怎么认识杨大锤,他啥时候成了我的师傅教我厨艺了?庆旺嫂你说,村里有谁听说过我跟他学过厨吗?”
听麦草这么一说,姚彩玲琢磨了一下,觉得麦草说的也有道理。拜师学手艺,这也算是一件大事,杨大锤也算是个爱张扬的人,要真有这么回事,他肯定不会藏着掖着,肯定会四处宣传一番。
“三丫头,要真是这样,你可得想办法澄清一下,现在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对你的名声可不大好,名声要是坏了,以后谁还请你去掌大勺呢。”
麦草想这样的事,韩庆有是肯定不会帮她出头的,这个时候,也只有去找韩三炮,让他帮自己一把了。
“庆旺嫂,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样听任杨大锤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现在就去找三炮叔去,我得让三炮叔叔跟我去找杨大锤讨个说法!”
“三丫头,你也别着急生气,黑的白不了,白的它也黑不了,这话要真是杨大锤传出来的,那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麦草到韩三炮家时,韩三炮正和陈凤妮在院子里剥玉米,看到麦草来了,陈凤妮站起来给麦草搬了一张凳子,放到了麦草面前。
“三丫头,我和你三炮叔正说着你呢,你可巧就来了。”
“三婶,我知道你和三炮叔在说我啥事,我刚刚也听庆旺嫂子说了,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咋就成了杨大锤的徒弟了呢,还忘恩负义的挤兑他,我是那样的人嘛?”
“你那厨艺真不是杨大锤教的?”
“三婶,我对天发誓,那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说句不怕你和三炮叔笑话的话,我就是想着杨书才以后就成了城里人,我听人说人家城里人吃东西特别讲究,我怕我跟杨书才结婚后再烧些粗茶淡饭被人家笑话,所以没事就瞎琢磨瞎琢磨,这跟杨大锤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麦草真是被气坏了,这个杨大锤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他自己的厨艺不精被自己比了下去,他不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厨艺,却是想方设法的来抹黑自己,他这样卑鄙的做法,他以为麦草会听之任之吗?
“三丫头,我和你三炮叔刚才还在说,也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还想着剥完了这点玉米就去问问你到底咋回事。你要真是没有跟杨大锤学过的话,那好好的咋会传出这种话,到底是谁先传出来的?”
陈凤妮见麦草被气得脸色通红,再加上她也算是看着麦草长大的,也知道麦草的为人,所以就有点相信麦草的话了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杨大锤传出来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来找麦草掌勺,他挣不到钱了,心里急呗,就想出这个办法来败坏麦草的名声,前两天他不是还找过来跟麦草闹了一场吗?我是听说的晚了,我要是听说的早了,我立马过去把他轰走,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不是为老不尊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三炮开口道。
“这个杨大锤咋这么不是东西,自己比不过人家了,就出阴的。三丫头,你想咋办,这话传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对你的影响可不好。”
“三婶,我家里也没个能指望得上的人,我过来就是想请三炮叔帮我个忙。”
“帮啥忙三丫头你尽管说。”
“三叔三婶,你们也知道,我那个大哥,有就跟没有一样,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指望他替我出头讨公道,我还得麻烦三炮叔跟我去杨大锤家一趟,我要当面跟他对对质,我看他怎么回我。”
韩三炮低点想了想,然后站起来道:“行,我这就跟你去杨大锤家。”
陈凤妮却叫住了他,“你们两个去还不够,三炮你把杨家村的村长也叫上跟你们一起去,让他们的村长看看,这个杨大锤是个啥东西,这件事啊,闹的越大越好,闹了大了才能还三丫头一个公道。”
韩三炮点头应了一声,便和麦草两人出了门。
韩三炮和麦草去了杨家村后,先去了杨家村的村长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杨家村的村长大名杨栓,熟识的人都叫他老栓头,跟韩三炮的关系不错,见韩三炮亲自出面,当然要卖韩三炮一个面子,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村民做的不地道,所以他二话不说,带着韩三炮和麦草就去了杨大锤家。
杨大锤正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看上去非常的惬意,他的媳妇蹲在院子里剥着玉米,看到老栓头带着韩三炮和麦草进来,就是一愣,回头叫杨大锤道:“老头子,村长来了。”
杨大锤睁开眼,看到老栓头旁边的韩三炮和麦草,心里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高声招呼着:“哟,来了两个村长,我今儿个咋这么大的面子,石头他娘,快去搬凳子,再把我那盒烟拿来。”
杨大锤媳妇慌忙答应着要进屋去拿,老栓头皱眉道:“大锤家的,你别忙活,我有件事想问问大锤。”
“啥事村长你说。”
“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说韩麦草的厨艺是跟着你学的,韩麦草学会了厨艺就开始排挤你,这些话,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村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韩麦草是我徒弟这种话,这话是从哪传出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说的。”
“杨师傅,你敢说出来这种话,咋就不敢承认呢?”麦草气愤地对杨大锤说道。
“韩麦草,话不是我说的,你让我承认个啥?你如果非要说是我说的,那你把听我说这种话的人找出来,跟我当面对个质,看看我啥时候说过这种话。”
“这段时间,就只有你因为掌勺的事跟我闹腾,其他的,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种话,不是你传出去的还会是谁?”
“韩麦草,你故意抹黑我,让我丢了生意,我心里是有气,可我杨大锤不管有什么气,都是当面撒出来,可从来都不会背后黑人,要不然那天我也不会跑到你家去和你斗嘴,不信你问问村长,我啥时候做过这种背后出阴招的事。”
“这话真不是你放出去的?”一直没有吭声的韩三炮问道。
“如果我说过韩麦草是我徒弟,她的厨艺都是我教给她的这样的话,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这样的咒语在农村,可是最严重的咒语了,杨大锤这么赌咒发誓的一说,倒让韩三炮和老栓头有些相信了他,韩三炮看向麦草说道:“麦草,这话还真不是大锤放出去的,也许是哪个人眼红你,造你的谣言也说不定。”
麦草却是冷冷一笑,看着杨大锤道:“你虽然没有明说过我是你徒弟的话,可在大家面前,你难道连一句暗示的话都没有提过?你敢不敢也象刚才那样发个誓,说你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有所暗示,能让大家产生误解的话?你要是敢发这个誓的话,我就相信那些话确实不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
麦草以前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是农村一户人家没有井,要吃水就得去外面汲水,后来这户人家自己挖了一口水井,不用再去外面汲水,这是省了一个劳动力,便逢人就说自己这是省了一个人,可是村人惯会以讹传讹,没有多久,这话又传到这家人的耳朵里,竟是他挖井挖出来一个人。
很明显,杨大锤就是抓住了农村人这一特点,在村人面前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让大家自己去曲解,然后传来传去,就成了她是杨大锤的徒弟,她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所以,麦草敢打赌杨大锤不敢发这个誓言。
果然,杨大锤听了麦草的话,脸上就是一滞,半天才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韩麦草,你别仗着有两个村长给你撑腰,你就一直要抹黑我,我说过那些话不是我说的,那就不是我说的!你干啥一直揪着我不放!”
说来说去的,他就是不敢发那个誓!
老栓头和韩三炮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老栓头眉头又是一皱,“大锤,你也年纪一把的人了,儿女都成群了,你还做这种事你也不嫌寒碜的慌。那天在韩庆旺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觉得人家麦草说的对,你是该好好改改你自己的一些毛病了,要不然,你今天就是不被麦草挤走,你早晚也得被别人挤走。”
老栓头话音刚落,韩三炮便接了上来,“自己没本事才会被别人挤下去,你有那埋汰人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高你的厨艺,这十里八村的这么多人,麦草一个人她也忙不过来,你要是让自己的厨艺上去了,这生意不也有你的一份?”
老栓头和韩三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杨大锤说了个面红耳赤,赶来看热闹的一些村人,也围在院子门口,对着杨大锤指指点点点,这下连杨大锤媳妇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一声不吭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