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不解：“明修哥会吗？”
周清：“当然，就算他嘴上不说，他心里也会有芥蒂。这世上除了妈妈，没有人会无限包容你，只有妈妈才是和你最亲的人，就算你将来结婚了，有了孩子，一样是妈妈和你最亲近，你明白吗？”
周柠：“万一明修哥查我的病历呢？”
周清：“他查不到，等你出院，我会让医生修改你的病历，没有任何人能查到。”
周柠点头。
她现在还很虚弱，食量小，只是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妈，我想睡觉。你把粥放着吧，我醒来还想吃。”
周柠吃了药躺下，被子蒙住她半张脸。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柠放松下来，嘴角的笑意消失，清明的眸中蕴含着无边的寒意。
门外，周清冷下脸，与刚才充满母爱的她判若两人，她自信地勾唇。
“我看她是真忘记了，她骗不了我，我养的孩子，是狼是狗，我最清楚。”
许之年问：“她以后再想起来怎么办？”
周清不屑，“一个有过妄想症病史的人说的话，有可信度吗?再说，我是她妈，她难道会为了一个男人舍弃我？”
“你不是她亲妈，虽然她不知道。”许之年强调。
周清抬眸瞪他，“你今天话太多了。”
……
二十天后，周柠身体的各项体征都恢复如常，她终于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是她和沈明修领证的日子。
领证当天，正值初夏。
周柠一袭浅蓝色收腰长裙，及腰的墨色长发被用白色丝带绑成了麻花辫垂在身后，清丽温婉的娇颜略施粉黛，给原本脸色苍白的她增添了气色。
司机缓缓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她下车后，转头就看见沈明修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已经在大厅入口处等她了。
这是时隔三个月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周柠一眼能看出，沈明修变了。
曾经那个张扬随性的大男孩儿，如今平添了几分稳重，只是那双剑眉下的黑眸中隐隐透着一丝阴霾。
沈明修也看到周柠，神色不变地朝她上下打量着。
周柠走上前，正思考该以怎样的方式和沈明修打招呼，就见沈明修似嘲讽似嫌弃地说：“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丑了？”
话落，沈明修转身直接进去大厅。
周柠呆滞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朝沈明修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还是那么嘴欠！”
她慢悠悠跟上去。
等她跟进去时，沈明修已经取完号码，在办事窗口处等她。
离婚的人挺多，结婚的只有他们一对。
只是周柠和沈明修一个局促，一个冷漠，一点儿也不像是要结婚的人。
工作人员左看看右看看，试探着问：“请问二位是结婚还是离婚？离婚是在左边的窗口。”
周柠刚缓和了初见面的不适感，闻言抽了抽嘴角，礼貌回应：“结婚。”
她把自己的证件交出去，又看向沈明修。
沈明修交出证件的同时，还拿出两张红底的证件照。
那是半年前，沈明修强拉着周柠合拍的大头贴。
周柠意外地看向沈明修如雕刻般精致的侧颜，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工作人员又问：“二位有做婚检吗？”
“不做。”沈明修冷漠回应。
“我们这里提供免费……”
“不做！”
沈明修不耐烦了。
工作人员微微颦眉，看向周柠，“二位是自愿结婚吗？”
眼看沈明修眉头耸起，眸光如炬，周柠朝工作人员赔笑说：
“姐姐，我们是自愿结婚的，麻烦您帮忙办理证件，谢谢。”
她又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我老公今天大姨夫造访，心情不佳，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不顾沈明修要杀人的目光，周柠笑意盈盈地坐直身体，还冲他呲了呲牙。
工作人员诧异地打量了沈明修一番，低头开始核对资料。
最后盖章的时候，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声：“只听说女人来大姨妈，第一次听说男的还有大姨夫，看来是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沈明修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崩了。
他瞪了偷笑的周柠一眼，接过结婚证一秒也没停留转身就走，独留周柠一个人在原地。
周柠追出门口时，沈明修正坐在驾驶座等她。
上车后，周柠好心情地看向沈明修沉着的侧脸，“结婚证给我看看。”
沈明修目视前方，启动车子，不答。
周柠又说：“把我的那份给我呀。”
沈明修回她一脚油门。
周柠瘦弱的身形晃了晃，抬手拉下安全带，不悦地吐槽：“没有婚礼，没有婚戒，结婚证都不给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