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梁健坐下来，整理了一下会议记录后，忽然就想起了林飞的事情。林飞这个秘书，肯定是不能留的。这样的秘书留下来，糟心是小，惹事是大。所以，必须得换。
只不过，这个林飞才刚到秘书办没多久，就被安排来给他当秘书，要说背后没点什么猫腻，梁健自己也是不信的。
所以，如果谨慎起见的话，要换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梁健想了一会后，拎起座机，打了个电话给金灿，将金灿找了过来。
新秘书的人选，梁健想问问金灿。
金灿进门后，梁健让她坐下。
坐稳后，她问：“您有事尽管吩咐。”
梁健笑了笑，道：“我找你过来，是想让你给我介绍一下，我们省政府各方面的情况，包括人员关系等方面。”
金灿一听，僵硬了一下，然后讪笑道：“这个，我恐怕介绍不好，我就是个副秘书长，对这里的很多事情，也都不是太了解的。”
梁健道：“没事，你了解多少就说多少。”
金灿有些迟疑。梁健也不急，就看着她，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金灿许是知道自己今天是避免不了了，终于开了口。但她的介绍，还是很保守的，只讲了一些表面的东西。
梁健听她说完，微微笑了笑，然后开口问她：“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
金灿低垂着眼睑，沉默了一两秒种后答：“您的心思，我不好猜。”
梁健看着她，轻轻笑了一声，然后道：“我以前也是江中出去的，不过，这么多年了，这江中早已不是当初的江中了。虽然也还有几个熟人，但能够信任的人到底还是少了。我现在需要一个能够让我信任的人，你觉得你怎么样？”
说完，梁健往后一靠，带着笑，盯着金灿。
金灿坐在那里，神色上微微一变，不过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她能如此迅速地就控制好情绪，让梁健更加欣赏。
“您能选中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恐怕担不得您的信任。”金灿平静说道。
梁健没气馁，继续说道：“我选你，说明你身上有我欣赏的东西。当然，这东西肯定不会是你的姿色。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说到这里，梁健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又笑着说道：“当然，你有身材也有样貌，称得上是一个美女。”这有几分不正经的话，让金灿微微红了脸。金灿原本准备拒绝的话，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梁健笑了笑，道：“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这本来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你可以慢慢考虑。”
金灿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谢谢梁副省长。”说着，她就准备站起来离开。梁健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仿佛有种赤裸在他面前的感觉。
“别着急走，我还有事跟你说。”梁健看到她准备抬屁股离开，立即出声道。金灿忙又坐下，可脸颊上的晕红却浓烈了几分。
她不敢看梁健的眼睛，微微低着头，轻声问：“您说。”
“林飞同志与我性格不太合。”梁健看着她说道。金灿听着这话，惊讶地抬了头，愣神盯了梁健两秒后，才收敛起脸上的惊讶，然后问：“那您的打算是？”
梁健道：“你帮我物色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金灿听后，迟疑了一下，才道：“那林飞同志那里，您打算怎么办？”
“你有好的建议吗？”梁健笑着问。
金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觉得，林飞的事情，您不妨等李秘书长回来了再说。李秘书长这两天大概也快回来了。”
“为什么？”梁健问她。
金灿想了一下，回答：“李秘书长想事情周全，而且，他是您的朋友，肯定也更了解您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李秘书长是我的朋友，那就说明，你对我也挺了解的。”梁健笑眯眯地说道。
金灿微微一慌，立即解释道：“这个我也是听说的。”
梁健站了起来，笑着走到她旁边，靠在了桌子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头发在后颈处微微分开，露出了一片透着粉红的肌肤，还挺嫩。
梁健瞄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然后道：“那你还听说了什么？”
金灿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绷起来了，交叠在大腿上的双手，有些无措地在扭动着。
“我还听说，您跟我们的杜副省长也是旧识。”金灿的声音低了不少，就好像是害羞的小姑娘一般，不敢启齿。
“还有呢？”梁健继续问。
金灿沉默了一会，回答：“没有了。”
梁健道：“不太可能吧。难道就没有人说我曾经在妇联待过的事情？”
金灿沉吟了一会，如实地答了：“听人说起过。”她没有矢口否认这一点，让梁健更是看她越来越顺眼了。
梁健笑着问她：“你一直低着头不累吗？”
金灿僵硬了一下，微微抬起头，道：“还好。”
“行了，没事了，你出去吧。秘书人选的事情，你帮忙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就把名字报给我。”梁健站直了身体，声音也正经了起来。金灿大松一口气，忙站了起来，像是怕梁健吃了她一般，慌不迭地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然后才道：“那我先出去了。”
梁健点点头。她忙扭身走了，那双匀称纤长的腿迈得跟准备跑起来一样。梁健看着她这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金灿出去没多久，梁健的手机响了。梁健一看，是李端打来的，略微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起来。
“李大秘书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梁健对着电话，朗声说道。
电话那头，李端一个人在房间里，床上棉被整齐，对面的桌子上却是文件凌乱。听到梁健这话，李端立即赔笑说道：“这两天，赶资料都赶疯了。刚忙完，看了时间，才想起来您已经到江中任职了，所以赶紧给您打个电话，还望您别见怪。”
梁健刚才的话，是故意的。他和李端的关系算不上很好，这么多年，也没怎么联系过。但如今他到了江中，李端作为他的老部下，却迟迟没有给他打个电话，这多少让梁健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梁健刚才的话是故意敲打李端的。
但敲打也有力度。把控得好，那就是在提醒李端两人曾经的关系；把控得不好，那就是得罪李端了。
李端论级别没他高，但他能一路做到秘书长的位置，说明，他在这个省政府内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和受上级领导赏识的。所以，这个关系，梁健不能得罪了。
于是，李端说完后，梁健就立即哈哈笑道：“看你，我怪你干什么，工作嘛，我理解的。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一两天时间吧。明亮省长的行程上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李端回答。
“这样啊，那行，等你回来，一起吃饭。”梁健说道。
李端听出梁健的话中有些异样味道，便问梁健：“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健回答：“是有点事，不过，等你回来再说，也没关系。”
李端沉吟了一下，问梁健：“您是不是想说林飞的事情？”
梁健没想到，李端倒是能猜到他的心思，而且直接提了出来。他确实是想找李端问问林飞的事情。
梁健道：“既然你能猜到是什么事情，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吧？”
李端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后，他迈步走到了阳台上，看着阳台下郁郁葱葱的花园，他轻声道：“安排这个林飞，是戚省长的意思。”
梁健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他想不明白，戚明玩这一招是什么用意！他想了一会后，问李端：“这个林飞和戚省长有什么关系吗？”
李端回答：“据我所知是没有关系的。”
“那这个林飞跟谁有关系？”梁健又问。
李端道：“我之前查过这个林飞，没查到他跟谁有关系。我觉得，可能他只是个普通人。”
梁健一听这话，更加疑惑了。戚明安排这么一个奇葩过来，难道真的只是想恶心他一下？但戚明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幼稚了？金灿都知道李端和他梁健是旧识，戚明不会不知道。这种摆明了纸包不住火的事情，戚明做了，除了能让梁健对他心生敌意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而且，梁健似乎也没得罪过戚明。以前，更是与他不相识。他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他想了一会后实在想不明白，就收起纷乱的思绪，问李端：“你觉得戚省长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李端回答：“我不知道。”说完，他停了下，紧接着忽问：“您跟戚省长以前认识吗？”
梁健知道李端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回答：“不认识。”
李端的回答梁健不算意外，所以也没觉得失望。梁健皱起眉头，抿着嘴，想：看来要想弄清楚戚明玩这种低级把戏的原因，只能去问戚明自己了。
梁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李端说道：“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回来了，别忘了一起吃饭。”
“好的。”李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