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起来的刹那,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道,滋啦啦的火苗照亮余温惶恐的脸。
余温之前学的所有的知识都喂了狗,脑中一片空白,竟然想要伸手拔掉电线。
地上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迟书不敢站起身找绝缘的东西,怕踢翻锅烫到余温,只得脱下身上的T恤,刚想包住手,看见余温的动作,急的声调都变了,“别摸。”
他伸手去拽余温的胳膊,但他的手却碰上了电线,顿时整个胳膊像是挨了一棍子一样。
“没事吧。”余温这下脑子清醒了,扯过床单包着手,将电线拔了,然后迟书赶紧抱着锅跑到洗手间里。
他走的急,弄得地板上全是锅底,连几块地毯也不可幸免。
“别过来,地上都是油。”迟书竟然直接将锅扔到浴缸里,顺手打开花洒,这才松了口气,“这锅是你挑的吧,当初咱们去买的时候,我说买个贵的,你就盯着这种三无产品,你看着火了不是。”
余温收拾着地上一片狼藉的菜,“贵的也坏。”
“你还嘴硬,看来明天得将家里的东西都检查一遍,危险的都给我丢出去。”迟书走出浴室,他的上衣刚才脱了,漂亮的皮肉像是某个展厅的艺术品,厕所里的灯很亮,他像是摆在橱窗里展览的雕塑。
余温现在怀了孕,还是有些非分之想,忍不住歪过头去,“穿好衣服。”
“干嘛?”迟书低头看了看,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余温,忍不住调侃道,“都怀孕了,还是戒色吧,看来晚上得分房睡了。”
十分钟后,保姆一遍打扫着屋子里的地板,一遍念叨着两个人,“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屋子里偷吃火锅,太太本来身体就不好,这要是吃出什么好歹来,这谁也说不清楚。”
余温拽着被子的一角,看着穿着睡袍的迟书铺着床单,忽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恨不得就在此刻地球毁灭,一切定格,她不敢迎接将来。
保姆擦完地上,用手摸了摸,生怕余温脚滑,“不过你们小两口和好了就可以了,别像以前一样闹了。”
很快保姆就收拾完一切,迟书也洗了澡出来,这次他吹了头发,裹着浴袍,领口很低,锁骨下面还露出一片,她看见余温正坐在床边发呆,忍不住笑着,“怎么了,紧张了?”
余温仰起头来看着迟书,“你还是去睡厅吧,那张沙发已经干了,抱个枕头被子过去,快点。”余温一直摸着手机。
“什么?你让我出去?”迟书恨得咬牙切齿,“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怕我受不了,谁让你穿成这样勾引人了。”余温指了指他的衣服,“如果不想孩子有什么事的话,你就留在这里。”
迟书将自己的衣服扯好,恨不得将脖子给盖住,“我把持的住,不去。”
余温长睫微微的动了一下,忽的伸手拽开睡衣的带子,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甚至事业线也很明显,“这样呢?”
她的身材很好,哪怕是怀孕了,肚子臃肿起来,灯光下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挑逗感,果然下一秒迟书就缴械投降,“好,我出去,你赢了!”
他抱着被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余温躺回到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她拿起手机,给姜曦打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直到半分钟后电话被接起,那边传来姜曦的声音,“你哪位?”
“岁清。”余温攥着手机,眼睑微微的跳动了一下,“我看见你给迟书发的消息了。”
“我本来找的就是你,只是现在我被限制出国,只能找到迟书的电话。”姜曦的声音里夹着复杂,“你的枕边人一个叫余温的姑娘,或是情杀还是别的,警察会调查清楚,我答应过盛闻,等你生下孩子就报警。”
“他……杀人了。”余温死死地攥着电话,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里全是震惊,“不,是不是误会了,迟书是个很体贴的人,虽然以前风流了一些,但他不会犯法的。”
“我有证据,你想看吗?”姜曦咬牙道,“岁清,虽然他做过错事,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爱你,而且还是你孩子的爸爸,你想不想救他?”
“你想要什么,多少钱都行,我给你,以后他赚的钱也都给你。”余温装出惶恐的样子,“他前途无限,你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我是很需要钱,但迟书就算拍一辈子电影也赚不到那些,而且我已经不能等了。”姜曦的声音里全是痛苦,“我知道盛闻喜欢你,你去求他救救姜家,如果他答应帮忙,这个秘密我死也不会说出去,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也可以让盛闻做见证。”
余温看见了希望,却转而希望渺茫。
“在盛闻的眼中,我不过是个替身,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做不到。”余温死死的抓着床单。
“我很想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大就走上神坛的天之骄子,被人拉下神坛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人们会知道他多肮脏不堪,你们的孩子将来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余温这一刻终于无力的躺在床上。
“我等你的消息。”姜曦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我赌盛闻足够爱你。”
余温走到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她没开灯,走路也没有声音,像是失去躯壳的幽魂一样。
外面的月很亮,迟书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是不舒服,枕头也掉在地上了,他枕着胳膊侧躺着,半截手臂在沙发外面垂着,这样待一会胳膊就得酸死。
“回去睡吧。”余温推了推他的肩膀,“咱们明天去买锅吧,这次听你的,还有你的头发我带着你去修一修,太长了。”
“嗯……”迟书好像都没听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吓我一跳,干嘛大半夜的站在人床边上。”
“能不能抱我一下。”余温跪坐在床边,伸出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