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感觉自己喉咙里火烧一样的难受,大概是真的被辣到了,“我想……”
民警站起身来,满脸凝重的看着她。
自首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个人影走了进来,随即沙哑的声音传来,“没事,我家的狗丢了,准备报案,我太太有点急了,说不出话来。”
余温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盛闻,他冷淡的目光落在余温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几乎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扶着椅子才勉强能够站稳。
“自己丢了还是被偷了?”民警吃着包子,随口问着,“要是自己丢的,这种案子是不受理的,你可以去附近找找,贴个寻狗启示。”
“好。”盛闻走过来,拉住余温的手,她的手指冷的跟冰坨一样。
他拉着她走出警察局,才到了门口,余温双腿已经软的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盛闻,你是打算放过我了吗?反正横竖都是这么一回,别这么折磨我。”
盛闻站在路灯下,挺直的鼻梁,刚硬的下颌线,一双眼睛里沾染了夜色,“你赢了,让我成功的放下了道德。”
余温永远不知道,在她下车的刹那,盛闻整个心刀割一样的难受,一想到将来她一生可能都要困在监牢中,等她满头白发的时候放出来,他不敢想那样的画面,然后他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满脸感激的看着盛闻,他走了一步,离开路灯,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回到我身边来,做回盛太太。”
人都是惜命的,余温也不例外,她不想死,更不敢再次反身回去,她看着盛闻,“有必要吗?我又不爱你,难道让我整天跟木偶一样待在你身边?”
盛闻知道自己拿着这种要求威胁她,是多么的卑劣无耻,但他太爱她了,他想着以后她每天要跟迟书恩爱缠绵,他疯了一样的妒忌。
“我做不到。”余温红了眼眶,拼命维护着自己的底线。
“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吗?”盛闻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是你刚才说的,做盛太太的时候,是最踏实的日子吗?”
余温站起身来,直视着盛闻,冰冷的双眸犹如黑色的深潭,“盛先生,这次我做不到了,您可以送我进去,我不怕死的,我十九岁就喜欢迟书,她来的太早,占据了我大部分的人生,我只想以后的日子,跟他相守。”
她的话字字诛心,盛闻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就真的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刹?”
“爱?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曾经除了利用还算什么?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跟他登记结婚,我承认自己卑劣无耻过,我每天都在受到道德的谴责,盛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执拗于一个不爱的人?”
盛闻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点点的掠过,她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根本暖不了。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回来的。”盛闻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能决定一切高高在上的人。
迟书找四十多分才回来,他的运动衣都被汗给染透了,乌黑的碎发紧黏着额头。
等他过来的时候,余温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他的一刹那,眼底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一双眼睛里带着泪,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的,她的脸拼命的蹭着他的胸口,跟小猫一样。
“怎么了?”迟书有些意外,“你怎么在外面等呢?不是胃里难受吗?”
“饭店人多,总不能一直占着桌子。”余温仰起头,擦了擦眼中的泪,才发现他胸口上湿了一大片。
迟书将药盒拆开,他为了效果好,买了口服液,拆了一管递给余温,她伸手接过,一口喝完了,胃里虽然不难受了,但嘴里苦的要死。
他拿出两个奶糖放在余温的手中,眼中全是暖意,“多苦啊,跟小孩子一样,眉头皱成那样。”
余温接过奶糖,吃了一颗,“走吧,咱们回去。”
远处一辆漆黑的车停在路边,车里似乎传出很小的猫叫声,谁也没有在意,余温却知道,有一双眼睛,在那里看着他们,她想起盛闻的那些话,还是有些害怕。
他站的位置太高,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唾手可得,就是这种权利,让余温惶恐不已。
火锅店里,服务员整理着小票,这才看见桌子上放着的,许久没有人来拿的纸,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
上面只有两个字,迟书,却像是一笔一笔的划了很多遍,究竟是多念着一个人,才会这么的重复,而纸团是湿的,桌面上也没有水,一看就是哭着一笔笔的写的。
店员随手将纸团扔在垃圾桶里,继续招呼着人。
两个人连夜的车回到了住处,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在民宿的门口,两个人才下了车,就看见芝芝站在门口,似乎等了两个人很久。
“迟导,听说你去见了盛闻……一定是成荀之让他见您的。”芝芝一脸怕给他添麻烦的样子,急的都忘记了余温还站在一旁,过来抓住迟书的胳膊,“他有没有为难您?我喜欢您,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您无关。”
迟书看了一眼一旁的余温,眼底有些复杂,“上楼等我。”
余温也没说什么,背着包上了楼,很快楼梯里“咚咚咚”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可你给我添麻烦了,我未婚妻会误会。”迟书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温度,他一直是站在灯下的,“我拿着你做了一笔买卖,盛闻放过咱们拍的电影了,你回不回到成荀之身边是你的自由,以后别用我当幌子拒绝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的爱,不比岁清的少。”她死死的抓着迟书的袖子,“你什么都心甘情愿的为你去做,哪怕为你去死,我都愿意。”
迟书站在那里,端详着她的脸,仿佛在算计着什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