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擦着头发出去,迟书正在看着剧本,他又戴上了眼镜,台灯也拧的最亮。
“对了,当初你把那个真正的余温带到海上,拍下的视频还留着吗?”余温擦着头发,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又怕自己的声音太紧张,引起他的怀疑。
“嗯,在电脑加密文件中。”迟书停下手里的钢笔,却没有抬头看余温,“问这个干什么?”
“谁没事留自己杀人的证据,睡觉都不安生,删了吧,一切都结束了。”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电脑给我,我删了。”
说着她从一堆剧本中翻找出迟书的笔记本,随手打开,放到了迟书的面前。
电脑的光照在迟书的脸上,他的睫毛在脸上留下大片的暗影,他直直的看着余温,“你怎么回事?从山下佛寺中回来就不对劲儿,别信神佛,他们不能救你,我能。”
他根本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却不知两个人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说着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打破了屋内长久的沉默,余温满肚子的心事,心内发虚,吓得脸色都白了。
“迟导,我有事要谈,没打搅到你吧。”外面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些不怀好意,“我觉得剧本得再改改,我觉得太烧脑了,谁看得懂啊。”
迟书一拳头砸在书桌上,知道心疼自己的手,没太用力,“你先回卧室休息,盛闻的狗腿子又来恶心我了。”
余温身上还穿着睡衣,实在不方便见,便转身去了卧室。
迟书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对方要进来,一脚伸过去,直接挡住了门,冷冷的笑着,“烧脑?悬疑片你说烧脑,回家去看动画片去。”
“签合同的时候有过协定,我们公司有修改剧本的权利,邢先生亲自签字的。”李老板洋洋得意,“要是我不点头,明天都别想开机。”
当初为了投资,他真是糊涂了,乱拉投资方,没想到深受其害,迟书咬着牙,“你主子究竟想干什么?毁了电影,让我在对赌协议中失败破产?别忘了他真金白银的砸了进去,一样血本无归。”
“别的我不知道,盛先生想要明天见您一面,为了不说他仗势欺人,位置你定。”
余温在卧室里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又生怕盛闻说查清楚她身份的事情,悄悄的走到洗手间里,拨通了盛闻的电话。
他对于她打电话过来并不意外,直接了当的说,“我跟迟书说的是私事,跟你的事情无关。”
余温蹲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几乎抽干了一样,“你别折磨我了,我马上就去警察局了,我什么都交代,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着几天,让我跟迟书好好的在一起,我这辈子也就这么几天日子了。”
隔着电话,盛闻都听见了她声音中的惶恐跟无助,她真的被折磨的濒临崩溃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余温挂断了电话,走了出去,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听到了,你明天去见盛闻是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迟书拧了一下眉,却还是点头答应,“好。”
………………
最顶楼的办公室能俯瞰半座城市,盛闻才接手公司两年,公司已经蒸蒸日上了,仿佛盛闻的父亲都成了历史了,没有人在记得这个曾经为盛家开疆扩土的人,唯一被捧在高出的只有盛闻。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茶杯,修长的手指在剔透的杯子上摩挲了两下,冰冷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进过监牢的人身上总是有一股怪味,哪怕办公室里熏香,也掩盖不住这种味道。
“你是她的弟弟?”盛闻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略过,他有点诧异,这个人跟余温一点也不像,倒是余京南,跟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让人去准备钱去了,你只管说。”
“你这么大的老板,也不会赖我这点钱。”男人翘着腿,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办公室里豪华装修,“其实我早就想要来见你的,可你这尊大佛实在是太难见到了,现在才来告诉你真相。”
“我太太叫什么名字。”盛闻喝了一口茶,高贵如他,竟然跟这样的人渣坐在一起。
“什么名字?反正不叫余温。”男人笑着,满脸的讥讽,“小贱种,骚货,浪货,都这样叫,她亲舅舅也这么骂,她生来就贱,没名没姓的,父亲是谁我妈也不知道,本来在肚子里就得弄死,是她命大。”
盛闻皱眉,眼前的人哪里是在说自己的亲姐姐,就是仇人也不该用这样恶毒的话。
“她舅舅舅妈给她养大的。”男人晃着腿,满脸的幸灾乐祸,“你都不知道她命多硬,胳膊腿的经常被揍断了,有一次她舅给他打的昏在地上半天,还挺过来了,她特别会赚钱,脏活累活她都喜欢,跟老鼠一样臭,她舅舅吃喝拉撒都得她挣。”
盛闻不可置信的听着,只言片语之中,几乎能想到她曾经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这简直是十几年的地狱生活。。
“嘴巴放尊重一点。”盛闻声音冰冷,他视若珍宝的一个女人,岂能让他这样的诋毁作贱,比羞辱他还觉得难堪生气。
“她就是个骗子,拿着假身份去骗你,她本来就是个灾星,谁接近她谁就死,而且还是杀人凶手,就是她放火烧死了我父母,贱人,我从牢里出来她就死了,老子还没折磨够……”
盛闻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茶杯,指节都泛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还能为什么,我妈想将她送到我爸的床上,反正将来便宜别人不如自家人,她竟然还想反抗,要不是那个严阔的帮她,我爸早就得手了,也不用丢命。”
盛闻心里直犯恶心,究竟她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