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冷眸直接看向她,“下午六点去的会所,离着你推开房间门,不过见了三个多小时而已。”
“三个小时就能上床,还真是迅速。”余温口吻淡淡的,“却还牵扯着芝芝这里,难怪芝芝会生气。”
“所以你以为迟书就是守身如玉的人?他的做派,成荀之都甘拜下风。”提起迟书,盛闻的眉眼中带着些许的寒意,语气中也带着鄙夷。
别人羞辱迟书了,余温是第一个生气恼火的,她咽下嘴里的甜点,带着凉意的布丁让她说的话也带着几分的冷,“盛先生那天在酒店门口,用钱打发的又是什么?至少迟书生的好看,别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想您做违法的勾当。”
包厢里死一样的安静,余温都感觉自己能听见冰镇甜点融化的声音了。
“你以为那天成荀之跟萧芝芝为什么闹翻?”盛闻气势迫人,“就是这个女人在成荀之的床上,我顺便付了钱而已,所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余温不由得汗毛竖起,他是真的发火了,但还是咬牙道,“可下药的不是您吗?我连怎么回房间的都忘了。”
“我没碰你。”盛闻想点根烟,看着一旁禁烟的牌子,还是随手放下,“但在这几天里,我在你心中是猥琐下流的,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余温觉得他在耍无赖,果然她一着急,嗓子的毛病就犯,嗓子里像是堵了东西,发出的声音也是哼哼的,“怎……怎样?”
盛闻的眼神从刚才的冷冽变为算计,“我记得那次发水,我见你一直在编一双草鞋,给我也编一双,我要的急,今天晚上编好。”
“现在卖工具的都关门了,根本买不到。”余温赶紧扯了一个理由,“而且饭才吃到一半,结束就得凌晨了。”
盛闻放下叉子,拿起一旁叠成天鹅的餐巾纸擦了擦干净的嘴角,沉声道:“那就别吃了,反正你也没什么胃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他拉上了贼船,那种草鞋真的是烂大街的玩意儿,随便找个店都能买得到的。
果然什么都跟余温过不去,就在餐馆附近的街上,就看见了编草鞋用的工具,还有细软的绳子,很香的气味,一条条的挂在墙上,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不过鞋底需要定做的,老板忙着给儿子看作业,随便丢了一条尺带给余温,“量一下他的脚掌宽度,我一会裁剪出来,免得出来不合脚。”
盛闻不介意的脱掉左脚的鞋子,本来想着自己量一下的,没想到余温却掀开裙角,跪坐在他沙发的旁边,低着头,用尺子缠住他的脚,上面的刻度很淡,她凑的很近才能看的清楚。
这是余温骨子里都习惯的东西,当初她的舅妈脚不好,她每天跪坐在一旁捏脚,小小的她,将脏臭的脚抱在怀里,弄得她一身的酸臭味,但凡敢露出一点嫌弃的眼神,一脚就踹在她的胸口,她还记得自己舅妈那时候的眼神。
她天生的贱,给人捏脚也是应该的。
盛闻看着她小小的一个,跪坐在他的面前,忽的一阵心疼,肺腑之中刀搅一样的难受。
他不知道为何,就是看不得这个。
余温拿着尺子继续量的时候,盛闻一下子收回自己的脚,眼底复杂,“我自己来,你去洗洗手吧。”
她没说什么,从包里扯了一张湿纸巾擦拭了几下手指,然后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破旧的本子,盛闻量好之后,她就一一记下,不过笔的墨水总是断,写五六遍才出点墨,盛闻也不急,一直在一旁等着她记下。
老板从屋子里出来,拿着剪刀还是按照量出来的东西裁剪,然后用缝纫机将几层鞋垫缝在一起,软软的鞋垫子,看起来很是舒服。
恰巧这时候老板的女人拿着作业本出来,问余温数学题,余温拿着笔给她算着,电风扇吹着余温的头发,她头上的发绳微微松动,掉在地上,齐肩的短发被风吹的松散开,她随意的将头发拨刀耳后,然后低头寻找着丢失的发绳。
偏巧她的发绳落在一旁的袋子里,她在地上看了两圈都没发现,倒是那个小姑娘急的跺脚,让余温继续给自己讲题。
盛问起身过去,从地上捡起发绳,然后很随意的用手指拢起她乌黑的发,用发绳缠上,他做这些很生疏,但还是心细到连几缕碎发也用别的头发压上。
“我来。”余温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了解盛闻,他对外人是从来不会有这样亲昵的动作的。
“别动……”他拍掉她伸过来的手,继续将最后一圈缠上,竟然帮她梳了一个丸子头,虽然不怎么漂亮,却还是很凉快的。
余温不习惯的反手往后摸了摸,他梳的太歪了,余温没摸到,他却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很轻,“这里。”
她的头发养的密了,梳起来的丸子头也很硬,余温捏了捏,讪讪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他们在的事老旧的城区,带着南洋风格的建筑,旁边有很多打卡的游,穿着当地民族的裙子,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地老天荒的感觉。
缝纫机的声音一直传来,孩子也拿着笔记本心满意足的走了,盛闻站在她的身后,仿佛刹那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这一切很快随着缝纫机踏板停下结束,老板将裁剪好的鞋垫子扔在纸袋子里,然后数了好几把草绳子,被染得花花绿绿的草绳,很是漂亮。
盛闻刚去付了钱,这时候一辆卡宴车停在路边,司机火急火燎的出来,将一本护照递给盛闻,他都没看余温一眼,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吧,去你家里编。”他的声音冷冷的,好像根本不在意别的。
余温僵在原地,咬着牙道,“盛先生,起没有引狼入室的习惯,上次您给我下药,您在我这里的信用很低。”
盛闻挑了挑眉,“我知道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