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软鱼刺 > 第176章 新生
    小苏将车速放慢,将手机解锁后递给余温,却还是悄悄的观察着余温做什么。

    余温的睫毛都好像湿漉漉的,她低着头,泡的还发青的手指片刻之后,就打开了微博上的同城新闻,还是看见了车祸的报道,他们都拍了现场的视频,但究竟淹死的是谁,谁也不知道。

    屏幕上,余温看见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蔡淑,隔着很远,她还是能认出来,瘦瘦小小的人,穿着老旧的棉衣,永远都是那个将节省刻在骨子里的人。

    还有要往河里跑,被几个穿着救援服的人扯回来的余京南。

    她不由得眼眶微微的发湿,几滴泪落在屏幕上,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只是感觉往下滑的时候,屏幕有点失灵了。

    “姐。”小苏叫了她一声,随手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盒纸巾扔在余温身边的空位置上。

    余温没去拿,忽然想到了什么,盛闻呢?

    这样想着,余温还是输他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屏幕都是泪的缘故,输了五六遍才是对的,然而三分钟前传上去的视频,是偷拍上传的视频,偷拍的一定是个小姑娘,甚至还挑了很好看的滤镜。

    但滤镜这种东西用在盛闻的身上,实在是没必要,他站在人群中,仿佛所有的光都只落在他的身上,大厅里还有硕大的复古时钟在转动,时间定格在十分钟前。

    短短半分钟的视频里,盛闻端着香槟,跟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谈笑风生,唇角还带着笑。

    良久,余温才扯了扯唇角,没多生气,还以为他很爱自己呢,没想到自己的生死他毫不在意,仿佛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站在权利的顶峰,俯瞰着世人。

    那些原本的愧疚一扫而光,仿佛盛闻一下子退出了她所有的人生,他所有的好,都渐渐的虚化。

    她将手机还给了小苏,拧开保温壶的盖子,辛辣的姜汤温度正好,驱散了藏在血管里的寒冽。

    “假护照藏在车座下面,你摸摸。”车子开往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火车的轰隆声响起,远处就是火车站了,“这里没什么监控,查的也不严,有可以直接到达边境的火车,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去马来西亚的古晋,迟先生在那里等着你过去。”

    车子停在了路边,看着破旧等待拆迁的小车站,余温下了车。

    “这里面是手机跟钱。”小苏从后备箱里扯出一个行李箱,递给余温,“你的这个身份可没那么严实,很容易被查出来什么,低调一点,都怪迟先生,实在是太急了。”

    余温接过很小的箱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而小苏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给她。

    她想揣到兜里,里面冷冰冰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将兜里的项链跟戒指拿了出来,冷岑岑的东西,抓了一大把在手里。

    “带着这个挺麻烦的,你帮我处理了。”余温伸手递给她,“现在不要卖,也不要让别人瞧见,将来要拆开处理。”

    “结婚钻戒你也不要了?”小苏看着鸽子蛋戒指,不敢伸手。

    余温的眼睑下一片灰暗,“对我来说,被抢走的那枚戒指,才是最舍不得的。”

    …………

    盛闻结束就职宴结束后,一直也没找到杨助理,虽然只是个助理,但也不过是这段时间先给的业务,将来也是要高升的,毕竟是名牌大学的校友,跟盛闻关系曾经不错的。

    等他回到住处的时候,一打开门,总是有种压抑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空气中还全是猫粮的腥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搞批发的呢,家里买那么多的猫粮。

    屋内的灯全开着,厨房有水沸腾的声音,咕噜的声音在门口都听的清晰,他几步走了过去。

    “又躲在家里煮泡面呢?”盛闻无奈的苦笑一声,打开厨房的门,冷不丁的看见余京南正红着眼煮方面呢,红色的辣椒在水里沸腾,味道很呛人。

    “姐夫?”余京南生怕盛闻问自己哭的事情,便先扯了个谎话,“我剁完辣椒就碰眼睛了,给刺激到了,刚拿着清水洗了几遍,还是疼!”

    盛闻看弱智一样的瞥了他两眼,见他这么可怜,也没说什么刻薄的话。

    “你姐呢?”他说着要往他们卧室的方向走,却被余京南给叫住。

    “哎呀,我姐去哪里就别问了,应该是之前收养她的那家,有什么事情,把她给叫过去了。”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只是眼睛掉泪可以说谎掩盖,但嗓子里的刺痛让他的声音都变了,“你也知道她从来不许别人问她认亲之前的事,还是别打听了。”

    盛闻太过关心余温,忽略了余京南状态的不对,“嗯,做飞机走的吗?”

    “姐夫,那你公司的事情很严重吗?听说都有人在总部大厦顶部跳楼了,还拉横幅,没什么事吧!”余京南将面扔在沸腾的锅里,用筷子搅动着里面的辣油。

    “没什么。”他想起这些,还是忍不住的皱了下眉,“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过段时间就能解决了。”

    他正说着话,那只黑白花的小猫一直围着他的裤腿蹭着,一直叫着,很是可怜见的样子,每天这个时候,它都是跟余温一起在蜷缩在沙发上玩的,余温会给它零食吃。

    “要不这只猫让我妈去养吧,她一个人挺无聊的。”几滴泪顺着余京南的眼眶落下,他佯装关油烟机的时候悄悄抹去。

    盛闻单手将小猫拎起来抱在怀里,任由调皮的小猫去抓他身上昂贵的西服外套,冷冷的扫了一眼余京南,“你姐刚走,你就算计她的东西了?是当我死了吗?”

    这句话在平常听没什么的,但此时的余京南听到耳中却俨然已经变了味道,字字诛心。

    他的泪再也绷不住了,滚珠似的往下落,一个大男人,哭的狼狈至极。

    “你怎么了?”盛闻喝了酒,放下小猫,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很虚,“辣椒进眼睛了吗?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

    余京南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