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软鱼刺 > 第157章 救赎
    屏幕上的数字在不断的走动着,小苏看着狼狈趴坐在地上的余温,心惊胆战的问,“迟先生,您还在吗?”

    不是多了多久,那头才传来迟书微颤的声音,“她还好吗?”

    小苏将手机递到了余温的面前,借着光亮,她清楚的看见余温拇指的指甲已经被拔了去,鲜血顺着指甲沟往外滴落,地上成串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太变态了。

    而余温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的上衣撕裂了很多,细白的皮肤上,肿起来的地方触目惊心。

    “你怎么不挂断电话。”这个时候,余温竟然能笑的出来。

    她永远不会知道,电话那头的迟书,脸上遍布蜘蛛网般的泪痕。

    “不敢。”电话那头的迟书几度哽咽,“也不能。”

    余温抬起头,看着头顶挂着的吊兰,青绿色的叶子垂下来,“我能有什么事情,我舅舅当初打我的时候,可比这个恐怖多了,我天生的命硬。”

    迟书不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听着她的话,更是心如刀绞。

    “在摆脱这个身份之前,我一定带走这个混蛋。”余温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戒指已经被抢走了,“他来的正好,当初没做的事,可以放手去做了。”

    “对了,我跟姜曦的照片传出去了,你不要看。”迟书拼命的维护着自己的形象,:“都是摆拍,你知道的,我不是真心……”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事,姜曦的事情没爆出去,一则更炸裂的新闻却冲上了热搜,盛闻的父亲之前跟几个女明星约会的视频被曝光出来,婚内初出轨,苦心经营的好丈夫的人设,轰然崩塌。

    甚至还有打胎去医院的证据,如海啸一样炸裂开,盛家公司的股价,如过山车一样栽了下去。

    盛父坐在大厦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里,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就算公司的公关部拼命的工作,但事情已经发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秘书送完咖啡,为自己捏了把汗,关上门,留那对针锋相对的父子在办公室里。

    “没想到我亲手培养了一条忘恩负义的混蛋。”盛父办公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扫到地上了,“最早的女人跟着我的时候,你才十一二岁,那时候你就谋划这一天了吧。”

    盛闻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道:“是你坏事做绝,脑子进水,竟然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帮你处理那些女人,你这个父亲做的也实在是尽职尽责,我记得第一次帮你料理的是一个姓童的明星。”

    “闭嘴!”盛父气的扶着胸口。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女人去妇科打胎,我还记得当时有多蠢,医生问我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的盛闻拎着书包,靠在医院的墙上,保镖在一旁站着,唯独他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

    他的这个父亲,说是为了考验他,其实他就是骨子里谁也信不过,怕人留下证据,自己不方便出面,竟然交给一个孩子去解决所有的事情。

    他那时候漠然的告诉医生,孩子是他爸爸的私生子。

    他第一次看见医生手里血淋淋的东西,他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吐的肝肠寸断。

    “我还不是瞎了眼,想不到背刺我的竟然是我的亲儿子,覆巢之下无完卵,公司跟我完蛋了,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盛父恨得咬牙切齿。

    “这就急了?”盛闻叹了口气,“证据还多着呢,那些女人中,还有不少被胁迫的,要是那些放出去,你说不定得进去,真可惜你这么大把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出来。”

    “你谋划了这些年,还在我面前演什么父慈子孝,还真是委屈你了。”气的盛父抓起一本文件砸向盛闻,他都没躲,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就急了,盛总的的形象喂狗了吗?”盛闻冷笑着站起来,皮鞋踩在掉在地上的文件上,“咱们本可以相安无事的,我离开盛家,你的家产给阿猫阿狗我都管不到,可您太不孝了,我自然有样学样的,毕竟咱们骨子里一样肮脏的血,我比你下手更狠。”

    盛父跌坐在自己的真皮办公椅上,坐着一辈子的位置,马上就要被股东们联合踹下去了。

    “要不你将公司传给我,要不我继续放猛料,下次就不会这么不痛不痒了。”盛闻的眼底带着凌厉,“我记得有个小姑娘从四楼跳下去了,现在还瘫痪在床上,很不巧,我有当时的视频,我当时收买保安偷录下来的。”

    “你……”盛父心脏病差点犯了。

    “我回去等您的消息,是等着公司跟你共沉沦,还是留下最后一点体面。”盛闻举起咖啡杯,像是庆祝一样,“再见。”

    他放下杯子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冷漠一笑,“对了,您养在花洲别墅的那个女人,刚才去医院堕胎了,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看来一点也不愿意给你这个老头子生儿子。”

    盛父眼中最后的希冀也当然无存了。

    等他从大厦出来,随手拨通了余温的电话,已经晚上八点钟了,今天还是元旦,他想起在日料店她惶恐难安的样子,一直很担忧。

    “在哪?”盛闻黑色的眸,温和清恬,“花店吗?我去接你。”

    余温此时正站在穷街陋巷,冰冷的风跟刀子一样的刮,包裹严实的拇指阵阵刺痛。

    “我正要去机场呢,给花店谈个供应商,去种植基地看看。”余温说着谎话,现在可不敢遍体鳞伤的回去。

    盛闻对她的话没有怀疑,不解的说道,“怎么大过节的去了?几点的飞机,落地了给我发个消息,酒店的地址给我……”

    他不是一个絮絮叨叨的人,还第一次这么关切的样子,或许他真的将中午的话当了真,竟然真的想着,要跟余温好好的将日子给过好了。

    可余温却在谋划着一场死亡。

    “等我回去了,教我开车吧。”余温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