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露住在金主给她租的公寓里,过上了金丝雀的生活,那些债主也不敢轻易找上门来了。
等她打开门,看见余温身后的盛闻,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这也难怪,以前出现在盛闻的面前,大都是去陪酒的,盛闻这种人她是搭不上话的,他看过自己卑贱的一面,在他面前,头再难抬起来。
“你弟弟在我房间里。”
余京南在花店帮忙的时候喜欢上宋露的,他年少不经事,宋露举止轻浮,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有撩拨人的动作,一来一往的,就情窦初开了。
尤其是之前宋露被欺负,叫他去出头,心中便有了一股要保护人的英雄气概。
他本来还没这胆子的,宋露过生日,他喝的脖子都红了,头脑一热竟然拉着人家表白。
余京南拿着两百块买来的口红,像个笑话一样送给人家,她那些势利眼的朋友们瞎起哄,一时间闹的急眼了。
在他的眼中,宋露就是个沦落风尘的女人,等着他去拯救。
厅里乱七八糟的布置跟蛋糕,还有摔在地上没清理的酒瓶子,看来是生日过了一半就散了。
余京南坐在地上,一身的酒气,眼圈发红,高大的个子蜷缩着,看见余温进来,眼神有点闪躲,“你怎么来了?”
然后又看见了紧随进来的盛闻,这次有点心虚,“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余温先一步走了进来,“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她比你大六岁,你才多大,明白什么?”
“我喜欢宋姐,她不答应我不会走的。”他别过头,他长得跟余温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闹别扭时候的表情。
盛闻盯着他狼狈的样子,还有手里廉价的口红,慢条斯理的将余温拉到自己的身后,语调中带着清冷,“宋露在圈内明码标价,一场饭局八千块,你养她,你每个月要打几份工都赚不到。”
余京南脸色一震,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露。
“宋姐,你喜欢我的对吗?要不你怎么会送我平安福,你愿意为了我,不去做那些了对吗?”
站在门口的宋露穿着红色的抹胸裙,卷发散着,风尘中的尤物。
盛闻看向宋露,他冷着脸的时候,有很强的压迫感,“跟他说清楚了,我不希望我弟跟你有什么纠缠。”
“弟?谁是你弟?谁承认的?”喝了酒的余京南胆子也大了。
盛闻掀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法律承认的,我跟你姐结婚了。”
余京南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手越过盛闻的肩膀,拉着余温的胳膊,“姐,你真的跟他登记了?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还跟妈说,盛家不会同意的,你户口本也是白拿走。”
余温拍开她的手,眼中淡淡的,“他很好骗,一下子就到手了。”
盛闻的语调也懒懒散散的,似乎很开心,“对。”
宋露一听着还了得,谁敢得罪盛闻的家人,赶紧走了过来,知道要下狠心,“京南,我看你不是喜欢上我了,是想女人了,我出场费八千块,你给我转钱,咱们出去逛街,上床,什么都行,姐姐教教你……”
刹那间,余京南所有的爱慕都碎了一地,他的自尊心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从宋露家里出来,余京南手里拎着一瓶酒,眼睛里全是泪,狼狈的拿着手擦着,不想让别人看见。
盛闻将车开了过来,余温拽着摇摇晃晃的余京南进了车里,他转着头默默地掉眼泪,余温坐在副驾驶上,找了一盒纸巾扔给他。
“先送回我那里吧。”他还醉着,余温可不想让蔡淑看见他这样子。
余京南擦着眼泪鼻涕,将纸巾随手丢在了座椅上,他仗着喝了酒为非作歹的,盛闻有洁癖,恨不得将他给丢下去。
“姐,你长的这么丑,还总是冷邦邦的样子,他是怎么看上你的?”余京南用牙咬开啤酒的盖子,又自顾自的跟喝了起来。
余温冷着脸,“别喝了。”
“我不会叫你姐夫的,我妈也不承认。”余京南咽了一口苦涩的啤酒,“你还不知道,为了你,我姐跟家里人都断了关系,她把我妈给气成什么样子了。”
盛闻开着车,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余温,漆黑的瞳仁中,带着一丝的愧疚。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的手从方向盘上落下,不经意的捏了捏余温的指尖。
刚将余京南给送到家里去,盛闻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对方上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你这臭小子,结婚了连我都不告诉,晚上过来一起吃顿饭。”老头子声音严厉,直接给盛闻下达了命令。
盛闻拿着手机,看着正在煮醒酒汤的余温,黑眸平静,“爷爷要见咱们。”
锅里的水沸腾着,余温熏的鼻尖有点难受,“好。”
余温从柜子里翻找着碗,一低头手机传来暴雨的提醒,她看着外面的天只是有点阴,以为下不大。
盛老爷子住的地方挺偏僻的,要经过火车道地下口,也算是世外桃源的地方,等两个人过去,余温看着停在门口的车,微微的怔了一下。
她认出了,是迟书的车。
盛闻跟迟书没有多熟,根本不知道,只是淡淡的道,“家里来人了,进去吧。”
他的手轻易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拥着她往家里走。
此时的盛老爷子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迟书正坐在他的对面,笑呵呵的道,“谁给你剪的头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们年轻人了。”
迟书喝着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觉得不错。”
他是来找盛老爷子帮忙的,他看上了一本书,想拍成电影,但价格一直谈不拢,那作家跟盛老爷子交情不错,想着让盛老爷子帮忙谈谈。
就在这时,盛老爷子听到了动静,笑呵呵的说道,“我孙子带着新媳妇来了,晚上你也留下来一起吃饭。”
迟书那张好看的瞳仁猛地收缩,原本慵懒的他一下子坐直,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