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能不震怒,二公主差点死在那次事件上,皇后还利用这事铲除异己。

    而且——

    姜琮月很快想到:“皇后连只是抗拒她赐婚的我都能下如此毒手报复,那在皇上眼里,皇后就更有了报复二公主的可能。”

    二公主对皇后所做、让皇后折损的面子,可比姜琮月大得多了。

    黑麟卫一惊,急忙拱手道:“夫人说得是!”

    薛成琰也不插话,就一直看着她分析。

    等姜琮月发现时,才察觉他十分欣赏,连目光也很纯粹。

    她回过头,道:“只是我觉得,应当不是皇后推的。”

    薛成琰问:“为何?”

    他眉眼兴致勃勃,并不怀疑姜琮月的推测,只是对她的一切想法都很感兴趣。

    “皇后在深宫二十余年,自然在宫内的势力更稳固,更容易动手脚。而她娘家不争气,宫外也无人响应,若她想对二公主动手,那应该在宫里动更有把握。”

    姜琮月沉思道:“此事倒更像是手伸不到宫里的人做的,或许涉及前朝外戚,抓住二公主出宫的机会才能动手?”

    “很有可能。”

    薛成琰也赞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等她出宫才出事,就说明二公主在宫里是安全的,没人能下得了手。而嫔妃们连在宫里都无法动手,宫外人海茫茫,更不可能了。”

    谁也没想到新婚夜会遇上这事,大家谁也睡不好了。

    很难不怀疑,是谢锦屏故意的。

    整个薛家都听闻了消息,刚刚灭去的灯又渐次亮起来。

    老太君把大家都叫到了邻水堂去。

    她拄着拐杖,尽管年岁不轻,半夜被叫醒也看不见一丝倦意,反而精神奕奕,目光沉着。

    老太君视线落到姜琮月身上,抱歉道:“琮月啊,连累你了,竟然叫你新婚夜就遇上这等事!”

    姜琮月摇摇头:“我如今已是薛家的一份子,薛家遇到什么事便是我的事,自然要一起应对。”

    这把老太君给感动的,忙不迭伸拉了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来。

    老太君道:“如今你是我们家的孩子,自然许多事情要叫你知道——皇上有一位元后,是发妻,感情颇深,阿昭你熟悉,就是元后唯一的孩子。”

    “如今的唐皇后,当年还是个妃子,因为生性谨慎很得元后重用,元后最后的那些日子,唐皇后将后宫管得井井有条。于是元后病逝时,皇上问她还有什么心愿?她说,好好疼爱阿昭,还有若再立皇后,要像唐氏那样贤德的。”

    “唐皇后是借元后遗愿登的后位。当时,她并不出众,家世位份比不过陈贵妃,宠爱比不过淑妃,也没有子嗣,照理来说没有资格。”

    “本来大家都看好陈贵妃做继后,可这道遗愿一出来,唐皇后便抢先了。”

    “而我们家——”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我们家与元后家族有姻亲关系,她年少时也是长在我们府里。因而我们支持她的决定,所以也算是支持了唐皇后做继后。”

    “如今皇后出了事,还是涉及到二公主的。咱们家,无论如何也要出面,逃不脱。”

    “如果唐皇后有罪,我们夹在中间也会难堪,受责问。”

    姜琮月这才知道关系。

    不过这样一说,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样说来的话,皇后更没有理由害二公主。

    她和元后甚至没有竞争关系,是元后助她登凤位的。不可能因为记恨元后,而报复她的女儿——

    要说记恨元后,那陈贵妃还有可能。

    好像忽然抓到什么重点,姜琮月一愣。

    所有人都以为陈贵妃会做继后,可是元后横插一脚,唐皇后上去了。

    谁会同时记恨唐皇后和元后的女儿?

    姜琮月忽然抬头,问:“老太君,大皇子和……二公主,关系如何?”

    老太君道:“关系还不错,只是大皇子从小在宫外长大,从前和二公主不亲近。这几年回宫后,对阿昭倒是很不错,时常带宫外的玩意儿给她。”

    旁边的薛成琰怔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大皇子有可能是真正黑手?”

    姜琮月含蓄地点了点头。

    前能害二公主的命,后能拖皇后下水,还在宫外有势力,她觉得嫌疑太大了。

    如果今日没有牵扯到皇后头上,可能姜琮月还不会想到大皇子。

    毕竟一个皇子,能和一个公主有什么利益纷争?

    大皇子如今年纪最长,又已经上手了许多政事,底下的皇子们都争不过他,他又何苦去害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公主。

    可是。

    如果是为了陈贵妃没能封后一事的话。

    似乎是说得通的。

    老太君眼睛也亮起来:“琮月,你真聪明!”

    恰在此时,有人进来报道:“宫里出事了,皇上龙颜大怒,宣各位主子进宫!”

    所有人一凛,一齐看向管事。

    老太君支着拐杖站起来,大声道:“好!”

    “今日老身就带你们进宫,看看皇上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