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一道道恐怖剑意开始密布。
漆黑色的空间裂痕,如同破碎的冰晶,朝着四面八方袭卷而去。
即便是一些踏入灵轮的长老,此时都是有些惊恐地看着那擂台中央的两道身影,心底满是震撼。
两个碾压同辈的剑道妖孽,终于在这三府最巅峰的地方,誓决生死。
一个时代,终究只能有一轮太阳。
而繁星的存在,只是为了映衬那日光的灼烈。
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这一场比斗,将彻底决定三府第一天骄的名头,究竟会落于谁身。
手中一柄骨剑缓缓浮现,那种极致且纯粹的凌厉看的季央眉头轻轻一皱。
短短三年时间,这少年不仅从剑心破碎的魔执中走了出来,看样子,还略有精进。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天才。
可再耀眼的天才,都不该狂妄地挑衅于他。
因为,他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妖孽。
“一剑,解决你。”
嚣张的冷喝声刚刚响彻,秦言身后,那一双火翼便是陡然舒展而开。
而他的身影几乎瞬间出现在了季央头顶上空。
“就凭你,一个升元初期的蝼蚁?”
季央冷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一柄金剑,其上剑芒吞吐,竟将脚下的擂台,切割出一道整齐的裂痕。
“升元初期?谁告诉你,我是升元初期?”
秦言咧嘴一笑,这一刻,再不掩饰身上的灵元波动,一股恐怖威势瞬间涌荡天地。
“轰!”
恐怖的灵威席卷而开,一股属于升元后期的威压滚滚传来。
此时不论是擂台上的季央还是擂台下站着的无数青峦弟子,眼眸皆是狠狠一凝。
若是没有记错,半月前这少年刚刚上山时,境界仅仅是在升元初期吧?
仅仅半月时间,他竟突破了两个境界?!
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
这般突破的速度,似乎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
唯独那人群中的林鸢,一张脸庞始终平静。
若是此时告诉他们,半年前这少年不过在炼体境界,恐怕这里的许多人,都会直接崩溃吧?
“九霄风云一剑灭,剑锋所往…事事休。”
仿佛来自九天的剑歌,将众人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而即便以秦言如今的境界,待施展了这青莲剑诀的第五式后,脸色都是当即一白。
只是…
在这一剑落下的瞬间,整座青峦峰仿佛都是无端颤抖了一瞬。
天地陡然阴沉下来,一片阴云聚来,遮掩了方圆百里之地。
而在在阴云之下,少年双手持剑斩下的一幕,像极了神话故事里那堕落魔道的战神。
一剑,风云变幻。
一剑,天威浩荡。
一剑,为我独尊。
一剑,证我剑心。
而直到此时,秦言方才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一直有些…太小觑了自己。
以这青莲剑诀的恐怖,他自信世间绝无任何剑诀可比。
而此时,在那阴云垂落之下,季央手中长剑尚未斩出,眼眸中便已带了一抹惧色。
对于一名剑道妖孽而言,他自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头顶那一道剑意的恐怖。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刻,季央终于明白为何秦言要在这三府无数弟子长老面前,挑战自己。
原来…
他的剑意已超出了极致,达到了无瑕。
无瑕剑意,无瑕剑心。
这一战,他败了。
璀璨的金芒,自季央周身汹涌而开,然后尽数汇聚在手中长剑上。
一股令人心悸的凌厉波动瞬间在半空聚拢显化,最终化作一道金剑模样。
金剑长约十丈,其上锋芒毕露,古纹横生,一种说不出的古老气息,缓缓弥漫了整座广场。
开天圣剑。
季央所掌握的最强剑诀。
“以剑御气,以气凝剑,剑锋所往,天地可开。”
这门传承于季族的古老剑诀,曾斩杀过青州无数的骄子。
可这一刻,在那头顶青芒的笼罩下,却多少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两道剑意在半空碰撞的瞬间,方圆数里的广场瞬间破碎,头顶汇聚的乌云,都在那剑意之下彻底撕裂。
剑气横沉,遮云蔽日。
青峦府主轻叹了口气,手掌猛然一挥,只见一座灵光法阵当即显化天地,将那剑意碰撞的空间彻底封锁。
刺目至极致的光亮,如同两颗流星的碰撞,耀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眸。
而待天地间凌厉散去,阳光重新倾洒下来时,一道道目光皆是震撼且呆滞地看着远处,那仿佛凝固下来的两道身影。
只见此时,那一缕青光剑意已抵在了季央额前,再进半尺,就能将他头颅贯穿。
“咔嚓。”
而伴随着一道破碎声传来,只见那季央手中的古剑上,顿时崩碎出道道裂痕,然后湮灭成灰。
“咕噜。”
一阵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将广场上的沉寂打破。
所有人都猜到这样一场剑道天骄的比试,定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可终究是没猜到,竟结束的如此之快,如此的…出人意料。
那明显占据着境界优势的云岚第一天骄,竟被一个升元之人一剑所败。
这一幕,与当年何其相似?
“这…就是你所依仗的剑道?”
略显不屑的冷笑声突然从半空传来,那一道青衫挺拔的身影重新落下,眼眸平静地看着面前那脸色呆滞的季央。
没有欢呼,没有泪水,甚至没有喜悦。
仿佛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场复仇的战争,他一定会胜。
“太弱了…”
秦言摇头一笑,手掌猛然一挥,只见那抵在季央额前的青光瞬间破碎而去。
而与它一起破碎的,还有后者一颗骄傲的剑心。
“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怨怒的嘶吼声几乎瞬间响彻了整座广场,原本那向来风轻云淡的云岚第一天骄,脸色已经彻底狰狞下来。
甚至眼眸中闪烁的猩红,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只是就在他脚步踏出,欲要朝着那青衫身影追去之时,后者却只是神色淡漠地回头,看他一眼,竟就生生将他震慑在了原地。
是啊,他输了。
亦如三年前的他一样。
输了一身剑意,一颗剑心和所有的坚持。
只不过,相比于秦言,他似乎输的更彻底一些。
此时,他竟不敢有半分反抗的念头。
那一道身影,那一道剑意,终究成了他心底,最可怕的魔执。
什么是剑?
什么是…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