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府主话音刚落,整座广场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所有人望着那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天星大长老脸上闪过的呆滞,心底皆是生出一抹诧异。
“看来白长老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啊。”
秦言脸上也是扬起一抹戏谑,不过此时,他倒是明白了,为何这白松会这样一副德行。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位天星大长老对孙儿的宠爱,实在是太过扭曲了一些。
“放肆!小畜生,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哪来的勇气,敢在一位灵轮强者面前如此无礼。”
白赫怒极,一张脸庞隐隐有些狰狞。
显然,他也未曾想到,在这等关键时刻,府主竟突然与他划清了界限。
这是为何?
“难道我出手救下自己的孙儿有错?”
当然,以这天星大长老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认为今日的举动有半分不妥。
反而是秦言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不逊,渐渐令他动了杀心。
“我也很想知道,你区区一个灵轮之人,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敢在我青峦学府撒野?”
秦言眼眸微凝,嘴角陡然扬起一抹戏谑,旋即手掌猛然一挥,那原本停在白松头顶的璀璨魂剑,陡然怒斩而下。
“小畜生!你找死!!!”
白赫厉喝一声,周身一股恐怖灵元瞬间汹涌澎湃,凭空化作一道掌印模样,迎着那魂剑落去。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升元境界的少年,竟敢当着他的面儿,动手斩杀白松。
不仅是他,此时整座广场上的三府天骄,脸上的神色都是隐隐有些呆滞了下来。
升元对灵轮,这少年究竟,哪来的勇气?
“轰!”
一声巨响轰然传来,只见半空之上,陡然绽放出刺目玄芒。
魂剑与魂掌一同消散而去,却是令所有人眼眸中,皆是涌出一抹浓郁的恐惧。
“他…竟然真的抵御下了一位灵轮后期强者的一击?”
即便只是随手一击,可秦言竟凭着升元之境,将其阻拦了下来。
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出去,恐怕立马便会引来青州的震动。
升元与灵轮,中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个天堑这般简单?
甚至就算是祛凡巅峰的强者,也不见得能够轻易抵御下祛凡威严吧。
“这小子…还真是怪物啊。”
“爷爷!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似是感觉到了周围那些看向秦言的眼神中蕴含的崇拜,白松一张脸庞无疑更加狰狞了下来。
闻言,白赫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瞬,身影便是突然腾空而起,周身之上,恐怖如海的灵元波动滚滚涌荡,将青峦峰上,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来。
“小子!你既然找死,就不要怪我不气,哼,似你这等心狠手辣,目无尊长之人,今日我便替你师门,给你些教训!!”
话落,白赫脸上竟突然带了一抹肃穆,手掌伸出,一股恐怖大势瞬间弥散而开。
见状,那人群中的天星府主,终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他能感觉到,一股凌厉将他牢牢锁定。
显然黑暗中,有人希望自己不要插手。
而这种袖手旁观的代价,便是天星,或许会因此失去一位灵轮长老。
可…
这又怪谁?
从白赫出现在擂台上的那一刻,他的下场,便已经注定了。
三府会武,规矩乃是三府共同定下。
无故出手干预比武者,按律当驱逐学府,情节更重者,可当场格杀。
如果说,白赫只是出手救下白松,或许青峦学府还会看在他身份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可如今…
他不仅坏了三府的规矩,更敢假借身份,欲要斩杀青峦天骄,这份罪孽…怕是只有死能偿还了。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教训于他?”
而就在白赫喝声落下的瞬间,远处天空上,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冷喝声。
旋即一道青光剑芒便是撕天落下,还不等白赫反应过来,便是生生将他那原本伸出的手掌斩落了下来。
“啊!”
鲜血伴着一道惨叫声当即响彻天地,所有人望着那狼狈落地的白赫以及远处一道踏空而来的青衫身影,脸上除了惊骇再无其他。
堂堂天星学府的大长老,就这样…被人一剑斩了一臂?
只是待看清来人,不少人脸庞上顿时扬起了一抹苦涩。
青峦剑宗,叶玄天。
所有三府弟子心中,真正的剑仙。
甚至若非当年的一场变故,这位青峦太上也早就踏出明府一步,成就青州第一的战力。
可即便是在灵轮巅峰,他却依旧将同时代的所有强者,压的根本没有半分喘息的余地。
“是叶老…”
“你们听说了没…叶老的境界,好像踏入明府了!”
“什么?!怪不得…这下子…那白赫爷孙怕是倒霉了。”
广场上不乏一些三府真正的天骄,因此对于会武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是早有耳闻。
叶玄天踏入明府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此时落在一些寻常弟子耳中,却也是极具震撼。
“叶…叶玄天!你…你敢斩我臂膀!!!”
白赫嘶吼一声,手指轻点断臂,将其上血脉封住,只是一张脸庞上的怨毒,却根本不曾掩饰分毫。
“今日我不仅要斩你手臂,我还要斩你头颅。”
叶老淡漠一语,低头看了一眼那面带苦笑的青衫少年,眼眸中陡然涌出一抹欣慰。
剑道、丹道、肉身、神魂,眼前少年的天赋,怎能用一个恐怖形容。
在叶玄天漫长的一生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青年,配得上“独尊当代”这四个字。
他只是很好奇,以这小子的天赋来看,他的气运定不是谁人能够夺去。
可为何三年前,那云岚的季央,竟斩碎了他的道心,夺了本该属于他的无上荣耀?
“是劫?还是因果?”
“哼!叶玄天,别以为你是青峦太上,就能随意定人生死!我可是天星学府的大长老,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定!”
白赫嘶吼一声,一双眼眸中满是愤恨。
“天星府主,我欲取他性命,你…可有意见?”
闻言,叶玄天忽然转头,看向人群前的天星府主,语气平静地道。
“不敢。”
只是令所有人感觉惊恐的是,此时那位居青州巅峰的中年男子,竟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子,便再没有了半分话语。
不敢。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是深深震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