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幼兽?四阶?”
听到上官鸿所言,黑衣青年脸色顿时一凝。
但凡妖兽,除却一些血脉强大的种族,从出生到四阶化形,几乎都要耗费无尽岁月。
而像这等天行山外围之地,很难会有血脉强横的妖族出现。
毕竟,相比于此处,那天行深处的灵气,无疑还要浓郁数倍。
“难道是神兽血脉?只是…怎么可能?”
黑衣青年皱眉深思,一头神兽所代表的,远远不止是血脉高贵这般简单。
如人一般,妖兽中的血脉压制更加简单直接,越是强大的种族,天生就会有些得天独厚的本领。
而若这头四阶妖兽当真是神兽血脉,便证明他身后,定站着另一头恐怖大妖。
虽说以黑衣青年身后的势力,并不见得会怕了谁,况且,如今人族掌管青州,寻常妖族根本不敢贸然深入人世。
可得罪一头大妖,于黑衣青年而言,依旧有些风险。
“公子,那四阶幼兽似乎是这些年才出现在无望峰上的,而且…似乎并不受无望峰上妖兽的待见。”
上官鸿欲言又止,他自然能猜到眼前青年在顾虑什么,只是经过这些年的观察留意,他总隐隐感觉,那妖兽虽然化了形,可实力,却仿佛并不突出。
否则,如今的无望峰也就不会有三阶妖兽占山为王,呼风唤雨的场景了。
“此话何意?”
“无望峰上有一眼灵泉,名叫映月泉,此泉只有在每年凛冬月圆之时方才有泉水喷出,其中灵气极为恐怖!早些年,我三宗与那无望峰上的妖兽定了规矩,每一年会有三头妖兽以及三位人族天骄共同进入其中,吞纳灵气…每一次我宗中弟子都会见到那化形妖兽,只是看样子,其他妖兽并不是很畏惧它…”
上官鸿淡笑一声,眼眸中同样涌出一抹凌厉。
“公子你想,若那幼兽当真是背景强大,凭天行山外围这些野妖,怎敢对它有半分不敬?”
“原来如此…”
黑衣青年缓缓点头,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冷笑。
“上官前辈…往年这沐浴灵泉,都只是这三名弟子前往无望峰么?”
“倒也不是!那里毕竟是妖兽领地,而但凡是有资格进入灵泉沐浴的,多是宗门真正的栋梁之才,所以,也会派些长老跟随。不过,三宗之主,绝不会踏入一步。”
上官鸿苦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他虽一直不曾看到当初那被浣剑祖师赶到无望峰的四阶妖兽,但凭直觉,他依旧能感觉到,它还活着。
如今九州,虽说人族势大,但天行山脉,终究是属于妖兽的领地。
一旦三宗之主贸然出现在无望峰上,势必会引来一些猜忌,到时候若那四阶妖兽心生误会,恐怕三宗定会迎来一场真正的灾祸。
毕竟,如今不论是浣剑宗还是万毒、阴傀两宗,可都没有能抗衡四阶妖兽的强者了。
“传我令,明日要那万毒门、阴傀宗宗主前来浣剑宗议事!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四阶幼兽的妖丹,我要定了…”
黑衣青年淡笑一声,抬头朝着上官鸿看来,月光下那一张脸庞白皙俊逸,正是昨日与秦言把酒言欢的,南牧羊!
“公子…您的意思是…”
上官鸿脸色一窒,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眸陡然凝重下来。
“那映月泉既是造化,我便为你们争来,既然那四阶幼兽无人敬畏,想来就算死了,也无人伤心…到时候你们只需帮我看住那头四阶老妖,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亮,秦言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过来。
云雾城几大商行联手举行拍卖,这等盛会寻常并不多见。
尤其是这一次永晟邀请的,尽是此地名流强者,是以就算一些没有资格进入会场的宗门修士,也是早早赶来了城中,想要亲眼见识这一场盛会。
秦言一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身旁拥挤的各宗弟子,脸上满是苦笑。
他倒也没想到,小小一个濋阳地界,竟会有如此多的修真者。
很难想象,待得那百族大战开始之时,整个大雍又是一副怎样热闹的景象。
与此同时,浣剑宗峰顶。
三道苍老身影安静盘坐,三人身前,南牧羊负手而立,身上气息虽算不得强横,但一身剑意,竟隐隐压的三位老者有些抬不起头来。
“没想到南牧公子竟然亲临濋阳…不知酒剑老前辈可否安好?”
其中一位身着黑袍,面容狰狞的老者恭谨笑道。
“今日将诸位请来,想必原因,上官前辈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
南牧羊抬眼看了一眼黑衣老者,脸上却不见半分恭敬。
虽说眼前三人,修为都要高出他一些,但他们的年纪,同样大了许多。
以南牧羊的天赋心性,待到他们这个年纪时,定已是整个青州赫赫有名的强者。
所以,恭敬而言,并非只看修为,还要看上限。
“公子,贸然斩杀化形妖兽,怕是有些不妥吧,不知此事究竟是公子所为,还是无极剑派的意思。”
另一位身着绿袍,蓄着长须的红面老者微微有些迟疑地道。
“我既敢做,定是受了师门嘱托!诸位放心,一切后果,由我无极剑派一力承担!你们,只需守在无望峰下,若那四阶妖兽做乱,出手困住它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南牧羊冷眼看了老者一眼,脸上神色始终平静淡漠。
他是整个青州站在顶峰的天骄人物,若非为了师尊,他甚至不会出现在这偏僻山野之中。
眼前这些濋阳强者,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半分威慑,自然也就无需与他们解释太多。
“好!既是无极剑派的事情,那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助公子达成所愿!”
三人对视一眼,旋即咬牙道。
“如此,甚好。”
南牧羊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远处山涧。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底非但没有半分兴奋期待,竟隐隐带了一丝惆怅。
他似乎隐隐感觉到,这一次无望峰之行,定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