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人家怎么会盼着公子死!只要秦公子能够进入龙渊,活着出来,就是我大雍的英雄,云绮甘愿以身相许呢!”
云绮妩媚一笑,一双媚眼如丝如线,动人心魄。
“云小姐,最后一个问题。”
秦言摇了摇头,对于这女子的性情,他已有了些了解。
于一些陌生男子而言,她是高高在上,冰冷傲慢的世家小姐。
可一旦能够被其看重,转瞬她就会化作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倒不是说云绮放荡不自爱,只是她实在是极擅魅惑人心啊。
当然,越是如此,秦言心底戒备也就愈浓。
毕竟,以他的身份,本不该与她有太多牵扯。
“为何是我?”
“嗯?”
看到秦言眼中突然弥漫的冷意,云绮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凝固下来,旋即她竟难得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地道,“公子放心,云绮虽是有所图,却并非不安好心,如果公子当真能代表江川府,来到王都参加排名之战,云绮定会为公子解惑。而且…公子或许不知,如若你真的成为三十人选,在进入龙渊之前,是有资格进入大雍国库,挑选一件灵宝的。”
“国库?!呵呵,既如此,我就信小姐一次,一月后,王都见。”
秦言脸色一凝,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惊疑。
只是此时,他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云绮的目的。
既然后者有意隐瞒,定是有所顾虑,想来多半还是担心,以他的实力,恐怕未必能走进最后的三十名次。
而他只要走出江川府,走到她的面前,那么一切质疑,定会烟消云散。
当然,在此之前,秦言要做的,还是先找到苏朝辞的踪迹。
否则,他总难安心。
只是不知为何,待见识了那浣剑宗主上官鸿的无匹剑意后,他总隐隐感觉,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海老似乎认识这位上官宗主…待会去问问他老人家吧。”
“秦言公子,这是濋阳城主令,届时你可持此令参加江川府的第一轮比试。”
林啸从怀里掏出一枚赤色小令,交到秦言手中。
“如此,那就多谢老城主了。”
大堂中,气氛渐渐压抑下来。
而此时,林依依只是俏脸苦涩地坐在林啸身旁,再未敢多说一句话。
她自然是看到了秦言之前斩杀秦元、秦俊时的果决狠辣,而归根到底,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朝辞。
此时她还坐在这,恐怕已经是他的仁慈,或者说,悲悯。
“诸位要是无事,秦言就先失陪了。”
见堂中无人说话,秦言当即起了身子,朝着林啸、杨阔等人躬身一礼,迈步朝着后堂走去。
见状,林依依银牙紧咬,最终却只是有些无助地看着那一道远去的背影,暗自神伤。
她知道,从今日起,两人的世界,再不会重合。
错过的人,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的路,本就是人生的万般无奈。
有些人,注定只是这路上的匆匆一瞥。
即便你肝肠寸断,一眼钟情,也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只是曾经两字代表的,又何止是回忆,还有深深的悔恨和绝望。
云,终究是云,即便天晴了,也不过是换了一种色彩,断不会遇风化雨。
…
秦府后宅。
看着眼前那一身麻衣,手拿扫帚的老者,秦言脸上满是敬畏。
“海老。”
“你来了…”
秦海抬头,看了眼秦言,苍老的脸庞上绽出一抹笑意。
“可是有事?”
“海老…晚辈确有一事想问。”
“可是关于那浣剑宗,上官鸿?”
“不错…海老…”
“你放心,上官鸿此人虽不擅长教导弟子,却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即便那白衣青年今日死在你手里,若是正当比试,他也绝不会怀恨在心。”
秦海摇头一笑,那般模样,似是与这位浣剑宗主极为相熟似的。
只是听到海老所言,秦言心底的疑惑却是愈发浓郁了些。
“如果不是上官鸿…那鬼符中怎可能会有他?”
“秦言,濋阳本是青州最不起眼的一隅,你如今虽恢复了修为,但切莫小觑了世间天骄。”
秦海放下扫帚,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少年,眼眸中满是期待之色。
“是!海老,秦言记下了!”
“去吧!你的道,不在濋阳,也不在青州,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站在中州之巅。”
秦海点了点头,重新佝偻下身子,打扫着门前庭院。
入夜,秦言闭目盘坐在秦家后宅一座精致的小院中。
在其身前,一只只玉瓶整齐排列,其中一缕缕丹香不断飘散出来。
“言儿…你…睡了么?”
门外突然传来秦战的声音,秦言眼眸陡然睁开,周身缭绕的火焰瞬间消散无形。
“吱呀。”
房门打开,秦言看着眼前那一张坚毅威严的面孔,嘴角当即扬起一抹笑意。
“父亲。”
“言儿,为父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秦战走到院中,看了眼地上的数支玉瓶,眼眸悄然一凝。
“朝辞…怎么样了?”
“我到周县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带走了…只是周家无人知晓带走她的是何人,父亲,我一直有个疑惑,朝辞,到底来自何方?”
秦言眉头轻皱,他虽与苏朝辞一齐长大,可却从未听人提起过她的身世。
而且,若她当真是被浣剑宗人劫走,恐怕今日来的,就不该是一个齐云这般简单了。
可,若不是浣剑宗,这濋阳地界又有谁会带走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修为的女子?
“难道…是濋阳之外的人?”
“朝辞的身世…我曾听二长老提起,当日他看到朝辞的时候,是在天行山深处的一条清溪里,而她的名字,则是被刻在了一道随身携带的玉牌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秦战脸色同样有些难看,直到此时,他依旧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将那少女阻拦下来。
“罢了!父亲,我打算明日前往浣剑宗,寻一寻朝辞的踪迹,然后一月后,前往江川府城。”
秦言深吸了口气,不论带走苏朝辞的是谁,他都会将她带回身边。
不论一年十年还是百年,下一次再见她,秦言定不会再让少女离开他片刻时间。
只是此时,秦言唯一有些担心的是,少女体内的阴气,到底该如何抑制。
“言儿…”
秦战欲言又止,末了却是轻叹了口气,只是淡笑道,“此番出门,万事小心,秦家有我和海老,你自不必担心…”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言眉头轻皱,又见秦战目光有些闪躲,心底当即涌出些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