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景仁帝此时的脸色也是不由得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这是开通边境贸易的好机会,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搅和,那不仅是无法开通边境贸易,怕是还要再次的引起两国之战。

    一旁的九皇子此时虽然也是一脸的无辜与惊讶,但眼里却早已满是笑意,甚至还带着几丝得逞,挑衅的看了太子一眼。

    而太子紧抿着唇,没有吭声,看起来很是紧张的模样,也是让九皇子很是愉悦。

    到底年幼,心里藏不住事,若是没有霍战霆他们帮忙,这太子如何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老九,可有此事啊?”景仁帝开口冲着九皇子问道。

    九皇子连忙起身,冲着景仁帝施了一礼后,开口回复道:

    “父皇,此事儿臣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前两日,儿臣的卿给儿臣来过一封信,说是辛夷使团遇到了一些麻烦,请儿臣帮忙派些人手帮忙。”

    “只是儿臣的卿在信上并没有提起细节,所以儿臣并不知全貌,如今看来……怕是刺杀汗王的,乃出自我们大雍,故而对方才会如此小心,便是儿臣的卿都不敢直言。”

    姬无名闻言,此时也是适时地开口,叹息着开口道:

    “此次我们汗王被害,而刺杀他的人,在大雍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若是直接告知,怕是会徒惹事端。”

    “不过,吾等也依旧感激九皇子的救命之恩,大雍有九皇子这般仗义之人,实是大雍之幸啊。”

    九皇子被夸后,连道不敢,翩翩有礼,倒是很有一国皇子的风范。

    寒暄了一会儿后,那姬无名才像是想到了他们的来意,看向了景仁帝再次开口:

    “大雍皇上,是您邀请我等来访,可是我家汗王却在你大雍的境内遇害,杀害我汗王的还是你们的人,还请给个交代!”

    景仁帝沉吟了一会儿,自然是知道这辛夷来者不善,心里也已把杀害了辛夷汗王的人给骂了无数遍,这才开口温声道:

    “姬先生请先别动气,姬先生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大雍的人杀害了汗王,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尔等又有何证据啊?”

    这话算是问到了姬无名的心上,当即看向了沈青岚,直接指着她开口一字一顿道:

    “这位便是战王妃吧?杀害我汗王的人,便是她的贴身侍女,书文!”

    “亏我家汗王如此的喜爱那位书文姑娘,结果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美人计罢了,目的就是为了怂恿我家汗王来大雍,以此刺杀!其心可诛啊!”

    景仁帝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直接冷冷的看向了沈青岚问道:

    “战王妃,可有此事?”

    沈青岚起身冲着景仁帝施了一礼后,斩钉截铁的道:

    “陛下,自然是绝无此事,再者说来,我何必要指使我的人去刺杀汗王?根本没有动机,怕是姬先生误会了什么吧?”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沈青岚好好的去指使贴身侍女杀那汗王做什么?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呢?

    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啊。

    景仁帝略一思索,也是如此认为,再者说来,这件事说起来也根本没有证据,对方也不能红口白牙的就冤枉人吧?

    且在这种时候,景仁帝更不希望此事会与他们大雍牵扯上,当即就开口问道:

    “姬先生,战王妃说的有理,她没有杀人的必要啊,况且,姬先生可有证据?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辛夷前任大汗的余孽?”

    姬无名闻言,一脸被气笑了的模样,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道:

    “这是我搜到的信件,正是从那杀人的婢女身上收到的,这上面就是那战王妃指使她杀人的证据!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验一下笔迹。”

    景仁帝蹙眉看了一眼边上的李福德,李福德连忙点了点头,上前将那信给拿了上来。

    随即,又从沈青岚曾写过的奏折上拿了一封比对,这一比对下,字迹果然是一模一样。

    李福德又将这字迹给了其余擅长的大臣那儿一一看过,所有大臣的脸色都有点不好,不过却也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姬无名见状,当即冷笑着开口继续道:

    “更何况,战王妃怎会没有动机?要知道,我们辛夷还有五万的俘虏在你们大雍,若是杀了大汗,再从大汗身上拿到虎符,就能让这五万俘虏听她号令了!”

    “我倒是好奇了,据我所知,战王已实实在在的控制着那京畿卫上下,手握重兵,若是这个时候再拥有我们辛夷的五万兵马,该当如何?是谋反啊?还是扶持谁呢?大雍皇上,还请思量。”

    这话一出的,景仁帝顿时脸都黑了。

    无论沈青岚他们将那五万的兵马拿来自己用,还是为了扶持太子,这可都是对他的大大不敬!

    景仁帝自问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

    自从他知道自己怕是时日无多,就一直在为太子铺路!

    就算是霍战霆当初故意装残,蒙蔽他的欺君之举,景仁帝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可是如今!

    他们竟然还如此的不满足,竟在背后依旧还在拼命的揽权!

    即便他们是为了太子,可是,太子需要吗?

    只要他不改遗诏,太子就是名副其实的储君,是未来的新帝啊!

    可,新帝幼,而臣子却独揽大兵,说实在的,对于江山社稷,绝对是不稳固的。

    即便他们是为了太子,可谁能保证日后太子登基,这江山还能坐多久呢?

    这些想法在景仁帝的心中一闪而过,却是已让他做出了决定。

    只见景仁帝的手猛地拍在了龙椅上,怒道:

    “战王,战王妃,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听到景仁帝问责,连忙上前一掀衣袍,跪在了地上,冲着景仁帝求情道:

    “父皇,战王与战王妃不可能……”

    “你给朕闭嘴!谁人不知你与战王府的关系?若是战王府真做了这般以下犯上之事,那你真不知情?”

    这话一开口,俨然是将太子与战王府给一同并论了!

    若是战王府真的对那大汗下杀手,那就证明太子也必定被牵连在内!

    所有大臣们这会儿都不敢再言语,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总觉得这个天啊,好像又要变了。

    好不容易这大雍才刚刚平静,这下……

    而这个时候,沈青岚突然走到了太子的身边,跟着太子跪在了一处,这才开口道:

    “陛下息怒,这信,并非臣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