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卿心中也一肚子气。

    忙活半天,孟战京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拆了他们的帐篷,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于是周思卿放下手中的活,怒气冲冲直奔孟战京的帐篷里。

    不同于之前大规模战争时的艰苦条件,现如今的孟战京不用住在猫耳洞里,他身为营长,有自己单独的帐篷。

    帐篷里除了行军床之外,还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甚至当地后勤部队还往临时指挥所拉了电线装了电灯电话。

    周思卿闯进来时,孟战京正在脱衣服。

    刚才为了抢救陷入泥潭的卡车,他的衣服上溅了泥水,湿漉漉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此时,他敞着衣襟,看着站在面前的妻子,一时之间竟有点……紧张。

    “干嘛拆了我们的帐篷?孟战京你什么意思?”

    周思卿双手叉腰,气鼓鼓问道。

    原本孟战京只需要简单解释一两句就能消除妻子的怒气,但他不知道怎么就抽了筋,非得贱嗖嗖哼了声。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军令如山,你们执行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敢和妻子这样说话。

    就是一想到刘南枭手腕的手帕,一想到刘南枭亲自背妻子上婚车,他心里有股子火气。

    听到这话,周思卿被气笑了。

    “好!好一个军令如山!孟战京你出息了!”

    周思卿一路颠簸奔赴而来,身心俱疲。

    本以为见面之后会得到丈夫的拥抱与抚慰,结果他竟然用这种冰冷冷的语气和她说话,像是在训斥下属一般。

    四下环顾,她看到桌上的洋瓷缸,看到里面有半杯水。

    上前一把端起洋瓷缸,试探一番确定是凉水,她怒气冲冲直接泼到孟战京身上。

    “我去你个孟营长!我去你个纪律如山!要耍横去找你的兵呗,你在我跟前横什么”

    孟战京被这半杯凉水泼得一激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刚才我是……”

    没等他解释完,周思卿已经将洋瓷缸砸在他身上,又抓起了他的饭缸。

    “解释你个头!你还有什么脸和我解释?婚礼前夕把我扔下,让我一个人结婚,你对得起我吗?”

    “我千里迢迢来找你,结果从见面到现在,你没给我一个好脸,还和我强调什么军令如山,你还是个人吗?”

    ……

    周思卿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委屈。

    她到处抓着东西往孟战京身上砸,痛斥着他的无情。

    到最后,实在没东西可砸了,她便用自己当做武器,狠狠撞在孟战京身上。

    孟战京顺势将眼中含泪的妻子搂在怀中。

    “卿卿,对不起!”

    不顾她的反抗与嘶哑,孟战京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眼角的泪。

    “是我混账,是我王八蛋,我让你受尽委屈,我愧对于你,你打我骂我都应该!”

    听到这话,周思卿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委屈此刻喷涌而出。

    一个人结婚那天她没哭,这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南疆她也没哭。

    但此刻,当她伏在孟战京怀中,听着他的声音时,那佯装坚强的面具瞬间破碎。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回川城!”

    她哭着说气话,牙齿咬在孟战京的锁骨处,眼泪也滚落在他胸膛,灼烧着他的心。

    孟战京紧紧搂着周思卿不放手。

    “既然你来了,就别想离开我,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