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男人的嘴唇就那么压了下来。
江楠心跳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疯狂的跳动起来,不用看,她都能察觉到周围各式各样的目光。
几个隔得近的女人直接双手捂住了脸,害羞又羡慕。
祁渊和赵轻依并肩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
赵轻依微微侧目,男人的反应完全显露在她眼底。
嫉妒、恼怒、不甘。
这个男人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神情有多阴暗。但是有什么用呢?当初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男人啊。
都一样的。
没什么差别。
她面无表情的扯了一下嘴角,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扭头继续跟着看热闹。
祁渊怎么能不愤怒?他一直觉得江楠这个女人是高高在上的,跟她在一起那么久,连在外面牵一下手都像是干什么了一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愿意和别的男人当众接吻。
他闭着眼睛狠狠沉了一口气,哑声道:“走吧。”
赵轻依眉梢一动,跟在他身边,乖巧柔弱。
这个吻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不过是嘴唇相碰。江楠睁开眼睛,脸上的热气被妆容遮掩了一些,看起来明艳动人。
她呼吸有些不稳,“沈时晏。”
像怪他,又像娇嗔。
男人勾唇,“太多人对我虎视眈眈了,沈太太要主动一点,保护自己的主权。”
“……”这个倒是实话,她刚才从洗手间回来就发现了,那些女人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他吃了。
江楠抿唇,没有反驳。
从舞池下来,沈时晏把她带到休息区,“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
不到两分钟,祁渊走了过来。
“江楠,你真是让我意外。”
冷冷的声音竟然带着一股失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沈时晏确实是个金龟婿,怎么,为了拿下他,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
江楠拧眉,“什么?”
祁渊深眸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几乎焚烧了他的理智。
“我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他的?”
江楠眯了一下眼睛,转瞬端起桌上不知道谁留下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悉数泼到了祁渊脸上。
“不会说话就别说,或者洗洗嘴再说。”
祁渊眼睛火辣辣的,好一会儿才睁开。
酒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动,原本英俊的脸变得狼狈,这杯酒没有浇灭他胸腔里的火,反而越烧越旺,“你他妈——”
“祁总这是怎么了?”
“……”
他的话还没骂出来,就被江楠身后走出来的男人打断。沈时晏把餐盘放在桌上,伸手勾着江楠的腰把她揽近怀里,慵懒的语调道:“祁总这是喝醉了,想借酒醒醒酒?怎么不站远点,万一浇到你身上怎么办?”
后半句是低眸对江楠说的,语气反差很大。
这种睁眼说瞎话,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只会让人更加生气。但放在沈时晏身上,当事人就算有再大的火气都能往肚子里咽。
祁渊黑沉的目光瞥了眼江楠尚且握在手里的酒杯,冷笑道:“沈总说得是,不过……你要是有空的话最好也去检查一下身体,尤其是眼睛!”
说完他就转身大步离开。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沈家现在风头正盛,为了江楠这杯酒和沈时晏闹掰,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恐怕都功亏一篑了。
沈时晏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深不可测。
低头,把女人手里紧握的酒杯拿过来。
“有没有事?”
江楠摇摇头。
“傻。”沈时晏无奈叹气,把她紧握的手指逐一掰开,再握进自己掌心里,“以后再想收拾谁直接跟我说,让我来,不然误伤到自己怎么办?”
江楠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很生气。”
“嗯?”
“一般生气。”
她目光很浅,又隐约带着一股……委屈,“我只是不明白,以前明明是那么好那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一朝分开后要这样针锋相对,说那种难听的话,能让他找到优越感吗?”
“因为他嫉妒。”
沈时晏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他是男人,当然懂那种侵略性的、占有性的眼神,姓祁的估计还没从他们那段结束的关系里缓过神来。
但沈时晏隐隐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亲那一下刺激那个男人。
江楠摇摇头,情绪已经下去得差不多了。
沈时晏问:“饿吗?”
“你去跟他们说话吧,我吃东西等你。”
江楠坐下,面前的盘子里有点心也也有水果。
自从怀孕以后,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只要看到吃的,就情不自禁的想往嘴里送,堪称口腹欲鼎盛时期。
沈时晏见她认真盯着食物,莞尔笑了笑,“那我过去打声招呼,一会儿就回家,嗯?”
“好。”
这种宴会,说白了就是一个盛大的交际场。
江楠在休息坐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搭讪,她没什么心情,都用场面话搪塞过去了。
过了二十分钟,沈时晏回来。
他喝了不少酒,回去只能江楠开车。
江楠开车不快,但走到半路她突然就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呼吸微微紧促,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沈时晏解开安全带,沉声问:“怎么了?”
江楠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声音更着急了。
“江楠,说话。”
“它……它在动。”
江楠转过头,明亮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倒映着窗外的万紫千红,“它踢我了,一直在踢。”
“……”
沈时晏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喉结滑动,他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变快,顾不得其他,他俯身过去靠近江楠腹部,小心翼翼的撑着手,生怕吓着里面的小家伙。
很轻微的咕噜声。
一股明显的力道滑动着江楠的肚子。
像球一样,划过去,撑起一个包。
沈时晏这样的动作,江楠一动不动的让他听,笑着说:“之前就会动,但是今天第一次动得这么明显,它长大了很多。”
男人没说话,好半天才抬起头,微弱的光线下他眼眶竟然有些红,“辛苦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