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臣不想说,江楠自然是什么都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来,她也不自找没趣,索性拿出拿出手机找人聊天。
沈时晏刚刚给她发了个到家的信息。
刚准备回,那边又过来一条。
你哥怎么样?
江楠:有点发烧,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你早点休息。
另一端,沈时晏看着这条信息,眉心轻轻抬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好,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他和江逸臣只见过一面,商场上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从上次见面来开……
那个男人,绝非善茬。
沈时晏摩挲了两下手指,给周野打了个电话。
“你对江家,有什么印象?”
周野一愣,“江家?江小姐家?”
“啧。”
“啊江家!”
老板一声不耐烦的轻啧,周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商场上数得上名号的江家,也就是江楠的伯父。
“江远航从去年开始就慢慢隐退,现在江家的公司主要是他的女儿在打理,叫江琳,那个女人……听说在生意场上也很有一套手段,真正接收公司也就一年多,营收比之前好了不少。”
沈时晏回身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敲着手指,“还有呢?”
“还有?”
“江远航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是还有一个儿子,但是早很多年就断绝关系了。”
周野奇怪的看了自家老板一眼,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还真就知道。
“听说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吧,那个儿子直接被送到国外,这么多年江家都没管过。”
沈时晏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查查,江逸臣这几年在国外都在做什么。”
——
江楠跟沈时晏说完话就点开科技新闻,没多久收到了林欢的信息,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
林欢这么晚联系,是有什么事?
江楠蹙眉,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正在这时,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呆在这里让你很不高兴?”
饶是江楠心理素质强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男人锐暗的脸颊逆着光,黑眸凛凛。
她按灭手机。
“没有。哪儿不舒服吗?”
江逸臣坐下,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药水没有了,不知道你这个看护的作用在哪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楠才发现针水已经流进,江逸臣手背上已经有血渗出来。
所以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你就不能早点叫我?”
江楠皱着眉,赶紧把新的药水换上去。
江逸臣劲锐的眉峰挑动了一下,沉沉看向她。
江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太猖狂了,抿了抿唇说:“大哥,我有个电话要回,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径直走到阳台,她如释重负。
竟然忘了大哥的脾气,她刚才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江楠平复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回给林欢。
林欢喝了酒,声音多了股微醺的妩媚,“江楠宝贝,你在哪儿啊?”
江楠说:“我今晚有点事。”
“算啦,我也不是一定要见你。”
林欢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我就是……找不到人说话了。你说这个世界怎么烂透了,大家都真诚一点不好吗?非要搞得那么乌烟瘴气的,没有一个好人。”
这话,江楠回答不上来。
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轻声说:“是,但是没事的,林欢。”
声音刚刚落下,林欢哭了起来,破碎得让人心疼,“他明明说跟他老婆只是形式婚姻,但她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去见她了。江楠你知道吗……他老婆还给我打了电话,我觉得我就是个贱人。”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有一句没一句。
关于楼景琛。
关于他的太太。
林欢和她见过面,一个知性大方的女人。
“他们是门当户对,虽然是家族联姻,但人家学识和外貌什么都不缺,楼景琛会真的不喜欢她吗?男人,本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楠,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江楠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直到对面的呼吸渐渐平稳,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把手机放下。
抬头看向不远处,院子里寂静无声,路灯和漆黑的夜形成鲜明对比,亮暗分明。
快节奏时代,太多人说着无爱一身轻,但两性关系和爱情,是人本性中最重要的一环,恐怕再清醒的人都躲不过。
在阳台上站了大概十分钟,江楠转身回屋里。
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看起来是睡着了。
江逸臣五官冷厉,即便是现在这种毫无攻击力的时候,浑身也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
江楠等药水只剩瓶颈,换了新的上去。
扭头看一眼架子上。
还剩两瓶。
她打了个哈欠,视线环顾一圈,在不远不近的沙发上坐下,撑起手。
江楠这一撑就不小心睡着了,她不知道,没一会儿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笔直修长的腿被黑色西裤包裹,江逸臣扯掉了手上的针,站在沙发前看着睡颜恬静的女人,瞳孔深如漩涡。
早上天刚蒙蒙亮,江楠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沙发上,深灰的毛毯和适宜的温度,怪不得能睡得这么沉。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懊恼一晃而过。
起身一看,床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哥?”
没有人应声。
架子上剩的两瓶药水,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明显江逸臣看她睡着就拔掉了针管。
江楠轻啧了一声,刚想出去门就先一步从外面推开。
“小姐。”
常远愣了一瞬就恢复面无表情,“先生让我来看您醒了没有,让您下去吃早餐。”
“他退烧了?”
“看起来……是没有大碍。”
常远比任何人都知道老板的秉性,沉眸道:“昨天晚上,辛苦您了。”
江楠摇头,“你先去吧,我洗漱好就下来。”
等常远离开,她转头看着沙发有些怔忡,所以昨晚她睡着了,是大哥给她盖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