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自然不是说偷渡出本国就好了，还要顺利进入他国境内。
从这个角度来看，刀疤脸收钱办事，还蛮好的嘞。
大幽与大夏虽然关系还不错，近来也无战，可边防线上的侦查，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在两国相邻城池的无垠荒原上，经常会有两国斥候活动的踪迹。
刀疤脸这种偷渡，对两国来说都是不允许的。
一旦被发现，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偷渡啊……”
上官云芷看着星空，感受着这紧张的气氛，不禁有些兴奋。
这种感觉，是她修炼仙道以来从未有过的。
以化凡求化神，正是要通过凡人的感悟，去迈出那最关键的一步。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进入状态了呢！
“你说，从这里去百断城，要多久？”上官云芷不禁好奇问道。
“一年！”
上官云芷一怔：“你又知道？”
她问出这个问题，只是闲来无事，想要聊聊天而已，可这家伙的语气也太果断了吧？
好似他以前走过是的……
“两国十三道府六十四城……以普通人的脚力，大概就是一年吧？”
古寒老神在在道。
从大幽到百断城的路……他确实走过！
当初，他被君纤纤逐出大幽后，举目四望看不到归处，也曾去过百断城。
当然，他去百断城不是为了化凡，而只是单纯……没地方去了罢了！
百断城是人族之疆，疆外是纵横百万里的万妖天。
一些无处可去或濒临寿元极限的人，会下意识的去往此城征战，也算不负人族这个身份。
那时，古寒心灰意冷，正是以凡人的身份走着去的。
上官云芷神色古怪，这家伙，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比自己还小，怎么就那么沧桑呢？
虽然她看穿了古寒的小算计，知道他本名并非“叶尘”，甚至还故意做出威胁状迫使古寒暴露身份。
但这家伙，却压根不当回事的。
似乎真的把她吃定了的样子啊？
身为飘渺仙宗圣女的上官云芷自然不忿，北上途中，多次想要翻身将古寒压在下面，让他知晓自己的厉害。
可结果，却无一不印证了古寒话语的真实性……
“我知道你江湖经验厉害，但百断城，你绝对没有去过！”
“依我看，最多只需要六七八……九……十……十二个月？”
上官云芷掰着手指头算距离，可越算，她越沉默了。
她只是初落凡尘而已，并不是不会算数，甚至从大幽到百断城的路线图，她脑海中还印的无比清晰。
只是先前没在意这个问题罢了。
此时才发现，似乎古寒说的，确有些道理啊？
“这个家伙，要不是我确定他是凡人，都差点以为他是某个千年不出的老怪物了！”
上官云芷气的牙痒痒。
她虽然知道自己化凡之后会有一段不适应期，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各方各面都被这个家伙碾压的死死的啊！
“踏踏踏……”
忽然，远处传来急剧的马蹄色，队伍最前方的刀疤脸面色大变，连忙让所有人隐蔽。
可终归还是晚了，一支利箭凌空射来，直接穿爆了一个偷渡的心脏。
“该死，我们被发现了……拼了！”
刀疤脸神色狰狞，做这一行的自然也是狠角色，看到只来三个斥候，他当即招呼手下出手，速战速决。
那些斥候是军中精英，自然不是这些小混混能比，又骑着快马，只顷刻间便冲杀了过来，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刹那间，夜色下哀嚎惨叫声一片。
上官云芷看到这幕，眉头微拧，看了眼古寒，欲言又止。
刀疤脸那些人死，她毫不关心，但这些偷渡毕竟都只是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些拖家带口的。
那绯红的鲜血和飞驰的残肢，让她有些看不过去。
可，古寒却无动于衷。
开玩笑，自己选择的偷渡，自然要承担偷渡的后果。
他们惨，那些只是行使本职工作的斥候大哥就不惨了？
这场厮杀，就算是前世的古寒都不会插手，更遑论现在的他了。
刀疤脸等人毕竟是刀口舔血的人物，还是有点能耐的，经过初始的慌乱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先动用绊马索占得先机，又群狼而上。
好一番厮杀后，终于将那三个斥候给解决了。
三天后，一行人终于磕磕绊绊的横渡荒原，抵达了大夏边城之外。
“终于过来了……”
“我们还活着……”
“进城！进城！”
“……”
虽然除了一开始的斥候之危外，这三天来并没有太大的变故，但死亡的阴影却一直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眼下看到黎明将现，很多偷渡都忍不住抱头痛哭，涕泪泗流。
可就在此时，刀疤脸豁然转身，面色阴沉道：“各位，这一趟发生了变故，我们损失了十多个好手，需要一笔安家费……所以，每人再加十两，不过分吧？”
此言一出，剩下的偷渡顿时躁动起来，有人骂刀疤脸过河拆桥，半路加价，有人骂刀疤脸黑吃黑，不要脸，还有人叫嚣着如果刀疤脸收钱不办事，就要跟他们拼了。
然后，刀疤脸便成全了他们，刷刷刷几刀下去，叫的最欢的人死的最快。
“一个人十两，老子已经够仁慈了，如果将你们都杀了，你们的财产都是我的！”
“现在，交钱！”
刀疤脸脸色狰狞，恶狠狠道。
当然，他的眼神避过了古寒，那是个不能招惹的狠货，这点他还是有清晰认知的。
偷渡中一阵骚乱，却再也没有人敢叫嚣了。
“呜呜呜……”
一个带着小女孩的中年妇人忽然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道：“大爷，放我们一马吧，为了这次偷渡，我们将全部家产都奉上了，孩儿他爹又死在了斥候的手上，现在，现在……已经没钱了啊！”
但她们或许很惨，可又怎么可能打动的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刀疤脸等人的冷血石心？
眼见有人提着屠刀朝她走来，妇人一个激灵，忽然转向，朝古寒和上官云芷磕头道：“两位少侠仙子，我知道你们不一般，他们不敢动你们……求求，求求你们帮帮我……”
“救命啊！”
上官云芷看到妇人额头的鲜血，又看到小女孩只知道哭的可怜脸庞，心中自是不忍的。
偏头看向古寒道：“十两也不是多少钱，要不……就帮她们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