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

    妧卿推了推他,娇声娇气地说道:“此次跟来行宫的有这么多姐妹,皇上觉得臣妾委屈您了吗?”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孕中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有些懊恼地咬着唇瓣。

    宣凛没将她这些酸言酸语放在心上,只是捏了下她的鼻子:“朕有没有别人你不知道,还吃这些醋。”

    妧卿突然有些恍惚,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听到宣凛召幸过旁人了。

    她莫名的心绪有些乱,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没再接话,疲惫地闭上眼睛。

    黑夜沉沉,不多时竟然下起了大雨。

    大慈寺中。

    太后刚回去两日便又被送了回来,且这次宣凛是动了真格,派了御林军在外边驻守,没有他的命令,自己连大慈寺的门都出不去。

    她生了一天的气,竹清好不容易等人睡下,这才松了口气。

    竹清走出来时,便看见余婉宁失魂落魄地坐在外间。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去歇息吧。”

    余婉宁自嘲地一笑:“小主?我如今还算什么小主?”

    她被贬为庶人,要一辈子和太后这老太婆待在在青灯古佛前,她年纪轻轻的,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她眼神愤恨地看了一眼内殿紧闭的门,若非当初太后许诺的好处,她哪里会动进宫的念头。

    偏偏进宫这么久了,她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而因为太后和皇上关系不睦吃了好多亏,简直是亏大了。

    余婉宁冷淡地撇开头:“你出去吧,我待会儿再休息。”

    “这...”竹清有些为难,大慈寺不比宫中宫殿那么多,只有一个主殿,主殿前方是平时太后诵经礼佛的地方,后边有一正殿和两偏殿,正殿给太后居住,西偏殿给余婉宁居住,之前两人也是这般。

    可余婉宁现在明显神情不太对劲,她怎么放心让余婉宁单独和太后待着。

    知道自己没什么回宫的机会了,余婉宁懒得再装模作样,对着竹清骂道:“你还不滚出去?我就算不是宫妃,那也是余家的小姐,你个奴才还不听我的话?”

    竹清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上了殿门。

    前殿和后殿是相连的,余婉宁在窗边坐了会儿,这才起身慢慢朝着太后的寝殿走去。

    天空突然一阵惊雷,将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放在殿门的门闩上了。

    余婉宁甩了甩头,自己差点就想冲进去和太后大吵大闹了,可又能如何?

    还不是没机会回宫。

    甚至因为她曾经名义上是天子的嫔妃,就算想回到母家也不行了。

    余婉宁心中一阵悲凉,转身就想离开。

    可下一瞬,她听到里边传出一声尖叫。

    是太后的声音。

    余婉宁吓得不行,可脚底下像是生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动。

    里边又传出一声尖叫,似乎太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余婉宁咽了口唾沫,轻轻推开了门,里边的声音瞬间清晰了起来。

    “别过来!”

    “我没害你,你别来找我!”

    床上,太后紧闭着双眼,可是苍老的脸上满是害怕,双手胡乱地扯着被子,似乎梦魇了。

    余婉宁忍着害怕悄悄走过去,便听到太后呓语着:

    “是张贵嫔害的你,你找她去,别来找我!”

    “活着都斗不过我,死了还想怎样?”太后面上有些扭曲,“是我害的你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氏,你早就该死了!”

    余婉宁浑身一僵,张贵嫔?林氏?

    宣凛的后宫中并没有什么张贵嫔,可先帝的后宫中却有一位张贵嫔,且就连余婉宁都听说过她的事。

    张贵嫔育有先帝的二皇子,虽有皇子她却并不怎么得宠,否则也不可能进宫十多年还是一个贵嫔。

    而当时宫中最得宠的是兰贵妃林氏,也就是宣凛的生母。

    兰贵妃进宫后便一直得先帝盛宠,生下四皇子后更是成了显赫一时的贵妃,可是红颜薄命,宣凛还小的时候她便因病去世。

    先帝哀恸,一番彻查下来,才发现兰贵妃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有人在她的药中长期下毒,那毒药能让人精神萎靡,容颜逐渐老去,只需服用三个月,便如同枯竭而死。

    先帝震怒,下令严查。

    张贵嫔在宫中一直为人低调,所有人都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是张贵嫔。

    从张贵嫔宫中搜出了兰贵妃中的毒药,她身边的宫人也招供了,便连张贵嫔本人经过拷问后也承认了。

    先帝不仅处死了张贵妃,张氏一族都遭了殃,甚至二皇子都遭了厌弃,早早被发配去了封地。

    那段时间,菜市场每天都是血流成河,人人自危,便是余婉宁没亲眼见过,也听说过此事。

    太后为什么会梦到张贵嫔?

    还有她口中的林氏,难道就是兰贵妃?

    余婉宁看着太后汗津津的面庞,心里突然躁动起来。

    太后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兰贵妃那般得宠的情况下,她身为皇后,难道会坐视不管?

    这事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余婉宁深吸一口气,见太后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