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儿忍俊不禁:“就是可惜了我们杏杏的两粒补气丹药。”
他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厌恶来,“给她,着实有些浪费了。”
杏杏想起白欢沁的种种操作,也是忍不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跟柳哥儿嘟囔:“我看县里头的姐姐们个个都和蔼可亲的很,这位临阳侯府的小姐出身更显贵,怎地如此凶残?”
柳哥儿淡淡一笑:“临阳侯府乃是军功起身。到底是武将世家……更何况,那位趾高气扬的侯府小姐,其实也并非是临阳侯的嫡女。她应是临阳侯府不继承爵位那一脉的……正所谓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所以对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越发跋扈张狂。”
柳老太爷在一旁听着,眼里是对柳哥儿的赞许。
他带了柳哥儿这么多年,柳哥儿不仅才学天赋出众,心思也是灵犀通透,乃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为得意的一名弟子。
杏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出了这么一桩事,喻家泰半家当被打砸得没法再用。柳老太爷很是干脆的邀喻家人先去他别庄暂住:
“反正你们也要去州城买宅子了,这宅子修葺也不急于一时。倒不如先住在我那儿,回头咱们一道往州城搬去。”
卫婆子跟喻老头还有些犹豫。
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可不少。
去柳老太爷那,会不会太打扰了?
阿雾抱住卫婆子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娘,平时我祖父过来蹭吃蹭喝的,可从来没说过打扰。这么多年了,咱们家里人过去,怎么就是打扰啦?”
老茂也笑道:“先前老太爷让人回柳家别庄喊人过来时,就已经让人把别庄的几处空置的院落都打扫出来了,这会儿丫鬟应该把新被褥什么的都换上了。”
人家柳老太爷都做到这一步了,再扭捏拒绝也有些不太好了。
喻老头跟卫婆子对视一眼,笑道:“老太爷都这般说了,那我们就厚着脸皮过去叨扰了。”
喻家人便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一大家子去了柳家别庄暂住。
是以,当那白欢沁拿了所谓解药,又泡了热水澡彻底解了麻药粉的药效后,她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第二日便带侍卫杀到了喻家,要喻家把“下毒的小贱人”交出来,碰到的却是大门外头挂着一把大金锁的空宅。
“这就跑了?!”白欢沁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恼怒的一马鞭抽过去,抽在那朱漆大门上。
大门自然是不痛不痒。
白欢沁心里那口怨气几乎是要冲破天际!
白荣看向远远看热闹的村人,大声询问:“你们可知道这喻家人去了哪里?!知道的,重重有赏!”
南坨村村人们四散而去。
谁稀罕他们的赏钱!
人家喻家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他们,他们昨儿不过是帮着去助拳,人家喻家挨家挨户给送了好大一个红封,里头装了好些碎银子!
人家喻家仁义地道,他们也不能为了点银子就去害人家!
溜了溜了!
白荣见他一说赏钱,那些看热闹的村人反倒是散得飞快,那叫一个气!
白欢沁脸上阴沉沉一片。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让人把这宅子给一把火烧了的冲动。
白欢沁转过身来,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定住脚步,朝那人看去,却见是个挎着篮子,眼神躲闪的乡下妇人。
白欢沁想起什么:“是你!给我站住!”
那道身影一僵,还想偷偷溜走,白欢沁却大步向前,示意身边的侍卫把她拿下,押了过来。
那道声音赔着笑:“贵人找我有事?”
“跑什么?”白欢沁露出一抹讥笑来,“先前不是你给我们指的来喻家的路么!”
——这拎着篮子想偷偷溜走的,正是先前给白欢沁指过路的周五娘!
周五娘一听,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四下看看,但见着好些躲得有些远的看热闹的人已经往这边指指点点了,她只觉得浑身都犹如针扎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周五娘急急辩解。
“行了!”白欢沁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看你这样子,应当也知道喻家人去了哪里。赶紧说!不说……”
白欢沁狞笑一声,手里的马鞭一挣,发出一声脆响。
周五娘吓的腿都软了,忙不迭道:“……他们,他们应当是去了柳家别庄。那地方离这不是很远,往西走十几里就到了。”
白欢沁哼了一声,又往周五娘身上砸了块碎银子,带着人往柳家别庄去了。
待白欢沁跟她的爪牙们一走,周五娘赶忙把落在身上的那块碎银子收好,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村人们过来,有的村人多少有些看不惯周五娘:“你咋把喻家去哪告诉他们了?”
周五娘反倒是委屈得紧:“我走在路上好好的,就因为喻家的事,被那群人抓起来问。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我敢不说么?”
村人才不上当,直接戳穿:“那你说不知道不就行了吗?你倒好,说的倒是详细,连往哪里走,去了哪里都说得清清楚楚,生怕那伙人找不到喻家人是吧?”
被戳破了心思的周五娘脸上一片通红:“我没有——”
“我都听见了!”一名村人义愤填膺道,“那伙恶霸说得清楚,先前就是你给他们指了路,这会儿又收钱把喻家的去向跟他们说了!周五啊周五,你心咋这么黑?!”
周五娘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那叫一个百口莫辩!
其他村人却已经不再管她,嘀嘀咕咕商量起事来:“咱们是不是得先去柳家别庄那边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骑着马呢,咱们两条腿哪比得过四条腿的畜生啊?就是抄近路也来不及了。”
“也是啊。”
村人们也没了法子,只好祈祷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