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凝滞,大伙都在看爱浓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连江生也跟着愣住了,这么蠢的问题,爱浓怎么还说是好问题呢?
但爱浓却停下手上动作,认认真真地回答起来:“其实为了传扬建盏烧制工艺,我个人也在经营相关自媒体,经常会有网友向我问这种问题。不妨趁这个机会,统一向大家说明一下。”
现场有很多记者在,爱浓大约是想借着记者的镜头做一个详细的解释。
“大家如果看了前面几天的展示讲解,就该知道,烧制建盏所用的材料不论是胎体还是釉料都是纯天然,没有化学添加的自然材料。
且其含有的硅元素、铁元素、铝元素、和钙都是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所以经常使用建盏喝茶饮水,对身体不但没有坏处,反而还有好处。”
爱浓说话间,已经叫人取来一盆清水,双手在里面反复磋磨,洗起手来。
“至于是否容易清洗的问题,”她说着将双手取出,很干净,“一目了然。”
“楼助教,能否对建盏的功效给大家做一下扩展说明?”有记者对爱浓的解释很感兴趣,想要做进一步的报道。
爱浓却并没有倨傲自负,喧宾夺主,而是看向身边的陆正平说道:“我想还是由陆大师来讲解比较好,这毕竟是他的展。”
众人一阵哄笑,都开始看向陆正平。
其实从刚刚爱浓开始讲解的时候,陆正平就已经放下手上的活,在旁边认真聆听了,眼角甚至还时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爱浓已经离开师门三年多了,学业非但没有荒废,反而还更精进了,作为师长,这当然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而且她不光精进了技艺,还磨平了棱角,懂得谦让了,这一点连一直在一边默默做事不讲话的卢爱莲也表示惊讶,要知道从前的爱浓——!
“既然让我来讲,那我就讲一讲。但凡是好的瓷器,不光是建盏,作为容器来讲,对于人的健康都有一定的助益。
前提要是好的瓷器,真正的纯天然用料的瓷器,就算用彩,也最好是釉下彩,而不是那种用化学颜料印花的流水线瓷器。颜料好多都是重金属成分,下面的事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懂吧。
建盏比起其他的瓷种来讲好在哪里?
好在它的纹路是不经过后天处理,通过原始材料在高温下结晶而成,它的结构相对稳定,不容易在热饮的作用下脱落,从而对身体造成不适。
此外,因为它的泥胎和釉料中含有较高的二价铁成分,很容易吸附水中的氯离子,起到一个净化水源的作用。同时二价铁又是贫血常备药,又能够调节人体神经枢纽,舒缓神经。
大家都知道,茶多酚容易中和人体中的铁离子,女性因为普遍存在贫血现象,所以不适合大量饮茶,但是用建盏喝茶,就可以很好的避免这种后果,所以建议喜爱喝茶的女性朋友,多用建盏。”
陆正平长篇阔论,侃侃而谈,说到有些口渴,便停下来,用自带的建盏品一口茶,再继续讲。
“熟悉建盏的朋友都知道,建盏因为本身特征而胎厚釉厚,因而烧制过程中很容易出现烧制不均而存在的气口,这种“瑕疵”是可以被接受的。
但其实在我这里,气口非但不是瑕疵,反而还是建盏的优点。气口的存在让建盏拥有了活性炭的特质,能够吸附细菌,同时抑制一些厌氧菌的生长,从而降低内存食物的**速度。
因而在炎热的夏日,夜间用建盏贮存食物,可以比用其他瓷器贮存食物的时间更长,更不容易**……”
江生一直在旁边听,陆正平的身上有一种能够让人信服的力量。
这些内容其实前面他向爱浓请教过一次,陆正平讲的功效,爱浓也都说得大差不差,可从陆正平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比爱浓当时说的更容易让人明白和信服。
就算是龚良玉,给人上课的时候也是没有这种说服力的。
难怪别人都管陆正平叫大师,江生现在都有点佩服他了。
与此同时,他又开始看向爱浓,爱浓这会儿并没有看陆正平,而是低头继续给她的盏上釉,好像在完成任务一般。
但江生看得出来,她根本心事满满。
陆正平那边侃侃而谈时,她已经完成十只盏的施釉,嘱咐身边的学生几句,就站起身来向展厅外走了。
江生当然第一个跟着一起出来。
不想爱浓经过卢爱莲身边的时候,对方也诧异地站了起来,扯住了爱浓衣袖,“爱浓,你干嘛去?”
“待会儿龚教授有课,我要跟着一起,”爱浓解释,“我的十只盏已经上好了釉料,风干还得花上几小时,不会影响到我下午入窑的。”
卢爱莲松口气,松开了爱浓,没说什么,只冲她笑笑,就又坐回去了。
江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这位表姐好像对爱浓做过什么亏心事似的,自从来到清美见了爱浓,她就总是这么低声下气的,甚是卑微。但俩人毕竟不熟,江生也并不想关心她。
她有陆正平护着,爱浓身边又有谁呢?
江生这样想着,忽然看向爱浓,说起来好像有阵子没见到傅聪了。
廖小暖这一走,都没什么人跟他汇报两个人的行踪了。
江生心里想着,追上了爱浓问道:“傅聪哥最近好像很忙哈。”
“他?”爱浓偏头,似没想到江生会这么问:“应该是吧。”她转头继续朝前走。
“不过就算再忙,也不能放着女朋友不管,让你一个人经历那晚那种事啊。回头我可要说说他!”
“女朋友?”爱浓皱眉,“他有女朋友了?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女朋友吗?
难道学姐也玩暗恋,到现在还没有表白?
那他刚刚那样说,岂不是——?
“不是不是,我只是听廖小暖说,傅聪哥前一阵子经常和人出去,每次回来都对着镜子傻笑,所以乱猜的。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大忙人,说不定就是出去忙工作呢?哈哈哈哈!”江生开始尴尬地摸后脑勺。
给情敌开脱,他也真是为了爱浓什么都做了。
要不是爱浓喜欢傅聪,他才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哦,那确实是跟我出去了。”爱浓竟然承认了,“不过我们是在谈展览赞助的事情。怎么?他回去以后还对着镜子傻笑了吗?他竟然还有这种癖好?”爱浓停住脚步,看着江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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