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思考了一下,还是对铁蛋说道:“这次我就不去了,而且哪有那么好运,每次都能拔得头筹?”
铁蛋一想,也是,上次是运气好,可第二次,可能性比第一次还低,何况普通狩猎何必跑那么远?
“行了,别多想了,虽然我不参与,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走,哥带你进山,在我们这边打点野味你带回去给妹子吃。”
他已经十五六岁了,所以即便没有成年也相差不大了,在城里,工厂里一旦发生意外,儿子十五六岁都可以接班了。
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现在不接,以后可能想接都接不住了。
所以工厂也会多方考虑,给你安排一个能干的了的活,先干着,等成年了再慢慢接替他父亲的岗位。
所以这个时候的十五六岁的娃,不能纯当小孩子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传的那么普及,那么久远,不是没道理的。
穷,自然就懂事早了,没有童年又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不是特殊对待,而是时代如此。
“那行,那叫上虎子哥不?”
“行,那就叫上你虎子哥。”
二人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此事,只是在去虎子家时碰到了小豆子,三言两语知道他们要进山,于是乎,小豆子跟了上来。
“你也要进山?不行,你妈不会同意的。”
苏宇当场拒绝了,他可不想自找麻烦,带铁蛋,那是因为铁蛋本就是这种刀上舔血的人,他就是生在这种不幸的家庭里。
父母不在,爷爷早亡,只有一个奶奶还离他远去了。
他虽然成了孤儿了,可毕竟已经十五六岁了,村里人也不好把他们送去孤儿院,何况这时候不是你想找孤儿院就有的。
孤儿院,又叫儿童福利院,并不多,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村里只需要每家给点吃的,确保兄妹不被饿死,用不了一两年,铁蛋就成年了。
所以这才没有把他们兄妹分开,托付给福利院,更为关键的是,现在的土地都是国家的,把他们送孤儿院,村里人也得不到什么,难道要宅基地?即便收回给村里也不是个人的啊。
所以无利可图也就没人在意了,帮助他们也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饿死。
可以这么说,铁蛋的命就在那里摆着,他不拼命,难道要妹妹养活他?
村里能养他几年?吃百家饭,顶多吃到十七岁,也就是一年多,他没得选,所以苏宇才愿意带他。
因为这不是害他,这是在教他如何狩猎,传授经验,而小豆子完全不同,人家爹只是瘸了,干不了重活,并不是死了,何况他还有大伯一家。
在村里,孩子或许会看不起欺负他,但大人有几个会这么干的?你当人家大伯是摆设吗?
所以小豆子并不是绝境,只是生活困难,但他虽然跟铁蛋同龄,但命运可不一样,铁蛋无疑更惨。
可平时小豆子很懂事,可今天仿佛被铁蛋刺激到了,觉得铁蛋可以,他也可以。
于是乎他赖上了,直接跟了过来。
“宇哥,你就让我跟着进山吧,我保证不乱跑,你就教我怎么打猎好不好?”
小豆子一边走,一边说,一边说,一边拱手鞠躬。
“你小子,连枪都没有,拿一把弓箭就敢进山,我怎么教你?”
苏宇真心教不了,小豆子不是苏宇,用弓箭是需要拉弓的,除非这是弩弓,十五六岁如果用力给弩弓上膛,是可以做到的。
但用弓箭,猎物可不会等你费劲吧啦才把弓箭拉开,力气不够,一切白费,技巧只是辅助,力量才是驾驭它的根本。
而且玩过弓箭的都知道,超负荷用不属于你力量的弓去练习,用错力,肌肉胳膊会更疼,第二天几乎抬不起手。
所以没有力气一切白费,除非他用的是枪,倒是可以用技巧弥补年龄上的差距。
几人来到虎子家,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少妇,她见到苏宇后很开心,也很热情。
“宇哥,你找虎子?我去给你叫。”
压根没理会小豆子和铁蛋,当然她也未必认识。
这位正是虎子新娶进门的媳妇,王晓丽,苏宇她是认识的,那天抢亲,包括和虎子认识后聊的也大多都是苏宇。
这倒不是虎子傻啦吧唧非聊苏宇,否则没话题了,而是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跟苏宇有关,苏宇是虎子很难绕过去的一道坎。
所以王晓丽自然认识苏宇,对他也比较热情,不过苏宇倒是淡定的很,点了点头,他没有进门,就在大门外静静等候。
时间不久,虎子来了,他风风火火跑了出来,第一眼就认出了铁蛋。
“嘿,我说宇哥你怎么这个点来找我了?敢情是铁蛋来了?”
二人都比较懒散,早晨一向是不爱吃饭,一向是睡到自然醒,再说进山的事。
只是苏宇知道村里要修路,特意早起看看事态的发展,这才没有睡懒觉。
“行了,有什么事,路上说,带上家伙,进山了。”
虎子也没吃饭,答应一声,就急急忙忙跑回去拿弓箭,拿步枪去了。
等他回来了这才看到身后跟着的小豆子。
“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你不会也打算进山吧?”
小豆子点了点头,虎子一愣,看向苏宇,那意思是你同意了?
虎子可是知道苏宇一般不喜欢带人,他只当是苏宇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其实是苏宇怕有心人看出他狩猎和别人的不同。
反倒是虎子大大咧咧,觉得一切很合理,又没有害人的心,苏宇才敢在他面前露一点。
像是苏翔那种,他是不敢的,怕被有心人算计,毕竟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别扯上我,我可没同意,是这小子非要跟着的。”
“要不,咱们就同意吧?我看小豆子个头跟我差不多,不会拖后腿的。”
铁蛋不忍看到小豆子失望的眼神,出口求情,其实他也知道,苏宇,虎子肯带他已经算拖后腿了,按理说不带是规矩。
就是说你本来就是人,你还带其他人来蹭吃蹭喝,这样会让人很反感,跟你是朋友,跟你朋友可就未必了,即便彼此也认识,那你猜人家为啥没叫他,只叫了你?
所以自己都是去蹭吃蹭喝的就别带一个了,那样一会让人反感,人家出钱请,你借花献佛,谁不讨厌这种人?
可二人同龄,在后面嘀嘀咕咕聊了好久,铁蛋知道了小豆子也是个苦命人,所以特别同情他。
毕竟他也有一个妹妹,如果他妹妹生病了,他也愿意冒生命危险,所以对于小豆子的心情,他深有感触,无非是想改善生活,改变这一切。
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了,但出发点是好的。
苏宇在二人身上看了一圈,眸子滴流乱转,这才说道:“这样,带你去也不是不行,虎子,你去问问,东子去不去?我把枪借他使。”
东子?小豆子的亲堂哥,他要是跟着,那甭管出了什么事,都赖不到苏宇头上,当然他主要也不是怕被人讹上,主要是这本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不能因为你对人家家里人有恩情,就替人家里大人决定吧?所以亲堂哥带着,那就没毛病了。
虎子虽然憨憨的,但一点不傻,马上明白苏宇的意思了,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去东子家一趟,把人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