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拒绝傅云川跟她一起出去,他会心疼他生病,心疼他难受。
可现在已经不同往日。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头一紧。
“你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傅云川眼神深深的看她,“还有什么事情我做的令你伤心,能不能都说出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姜吟紧了紧手,赎罪么?
是什么促使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高烧的神志不清?
姜吟挣脱开傅云川的手。
她回眸看向他,“傅云川,我们两人之间结婚整整六年,在前五年里,我每一天都在给你机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祷着你能正眼看我。”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让我做你的舔狗,每天都不声不响的服务着你,你心里面高兴,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是吗?”
傅云川喉结滚动一遭,高烧之下他的脑子里面混沌有昏沉,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子里面越发的凌乱。
“没有。”傅云川开口,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那样——”
“我以为你的心里面有别人。你为了周明庭,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以为你喜欢他……”
他以为姜吟的好,不过是表面的功夫罢了,从没有真心的对过他。
过去的五年里面他的态度平平淡淡,不浓烈,可是那五年里面他们不像寻常夫妻那样恩爱,也起码是相敬如宾。
有人说,男人只有喜欢,才会沉迷床笫之事,所以他们不舍昼夜表面的夫妻生活,一度的让姜吟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可在桑禾出现的那一刻让她明白,爱和不爱都是有区别的。
姜吟:“我为了周明庭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从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第一胎,不是么?”
姜吟深吸一口气,原来他们之间貌合神离的误会竟是在这里。
她心底只觉得有些好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能打掉我亲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
姜吟:“那个时候孩子的胎本来就不稳,而我又有那一台重要的手术,那关系到我职业生涯的晋升——”
傅云川眸色深沉:“所以为了你职业生涯的晋升,你就能够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姜吟有些心累。
忽然之间觉得现在跟他聊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那个时候他但凡对自己的关心多一些,就知道这一胎孩子是绝对保不住的。
并且她嫁到傅家从来没有享受过傅太太的任何光环。
职场上所有的事情,大大小小全都是她自己忙活,一路往上爬。
傅云川从未询问过她。
而他,却能给桑禾的路铺得很好,这就是区别。
他也从来没有看得起过她的这一份职业,觉得她的钱赚的少,不如傅家一分一毫。
姜吟咬了咬牙,眼眶猩红,她别开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忆往昔,我们都应该过好当下的生活。”
傅云川冷笑。
她连解释都不解释,甚至连借口都不愿意编。
所以,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是为了周明庭打掉的。
“你好好的休息吧,不用跟我一起出去了,如果你晕倒在路上,我扶不动你。”
姜吟说完,转身就就离开。
门被她轻轻的关上。
傅云川坐在厅的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面一片的混沌,只觉得头越来越沉。
心里面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着,泛着疼。
他找不到方向。
无论在商场上面对什么风险,他都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唯独他们之间的婚姻他不知道思绪该从哪里理起。
似乎总是越理越乱,他越想要维护这一段婚姻,这一段婚姻就越发的支离破碎。
他以为姜吟会为桑禾吃醋,而她没有。
他也以为姜吟能够看得出来桑禾无非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可她一退再退,仿佛她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他,以前的那些爱意,全都是假的。
或许当初他们两个人之间结婚是一个错误,在父母的撮合之下,他们两个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或许他们应该像正常人一样谈恋爱再结婚。
顺序错了,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一塌糊涂吗?
傅云川想不清楚。
似乎这一段婚姻已经望到了头,无论他怎么极力的修复,也恢复到从前。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仍旧不想放弃。
在他看到姜吟撒谎出国偷偷的见谢宴洲,为谢宴洲哭,为谢宴洲笑。
和谢宴洲的儿子,相处的像一家人,幸福的氛围萦绕着他们。
他在门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心里面生气,愤怒,可是他却没有选择拆穿。
他知道姜吟的情绪不能受波动,如果在这个时候拆穿跟她吵架。
她的身体或许会受到巨大的重创,医生那些话在耳边记忆犹新。
傅云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病态的疲惫。
这些思绪在脑子里面断断续续的,越想越觉得脑子疼。
他呼吸都变得沉沉闷闷的,世间所有的条理之中,他找不到一件能够解决他们之间的方法。
他想要他们之间回到从前,想要跟姜吟道歉。
可是她不愿意听,好像人的心死了,就没有办法再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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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一路走到外面,思绪沉沉的。
脑海里,是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此刻只觉得心里面格外的乱。
或许就像是别人所说的,他们两个人之间走到这样的地步是因为误会。
可为什么两人之间有这么大的误会?不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吗?
一开始是他不够爱自己,到后面她选择离开,他又不想放手了。
两个人之间喜欢彼此的时机都不对,怎么能够顺利的走到一起呢?
姜吟迈步走在国外的马路上,抬头看着天空正上方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曾经她也幻想能够像跟傅云川像是寻常那样的夫妻走在马路上散步,下班回家能够有一刻的温情。
这样的幻想,她足足的想了五年。
在五年里面,她每天都在想傅云川能够正眼的看她。
是他自己亲手击碎了她所有的爱意。
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原谅?
姜吟苦涩的笑了笑。
哪怕他们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他们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