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就是正好有车,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

    江临殊拦下徐岚,就地取材弄了根棍子拿着,蹭蹭两下爬上树,用棍子在果子扎堆的地方一敲,熟得开口的板栗就像雨一样往下掉。

    徐岚往旁边躲了躲,等江临殊从树上跳下来后,一人拿个袋子,蹲在地上,将板栗一一脱壳后放进去。

    这棵树没被人采过,所以不消多久,两个袋子都塞满了。

    “走吧!”

    车子再次驶上黄土路上,扬起一路黄色的灰尘。

    过了约十几分钟,江临殊慢慢降低车速,最后停了下来,“到了。”

    说着,他探出头,朝院子大喊一声,“老庄!”

    屋内,老庄此时穿了一件白色的老头背心,光着膀子拿着个装满开水的搪瓷杯。

    平铺在桌子上的,是件雪白的衬衫。

    看这架势,显然正在熨衣服。

    老庄听到声音,视线半点儿没从衬衫上挪开,等都熨烫平整了,才抽空朝外嚷嚷一声回答。

    他回答的当口,江临殊都走到他门前了。

    听到声音,江临殊推开门,而后不忍直视地看着老庄,“你这是干啥?”

    老庄对着巴掌大的镜子照了照,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对自己这身无比满意。

    “试衣服啊,这都看不出来?”说完,老庄嫌弃地瞥他一眼。

    “你瞅瞅你穿的是个啥,也不怕孙媳嫌——”

    目光扫过江临殊身后,老庄的话顿时噎在嘴里,不大好意思地清清嗓子,“这位是?”

    老庄看到的,自然是徐岚。

    毕竟来见的是长辈,徐岚作为晚辈要是路过家门连车都不下,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就和江临殊一起下了车。

    刚才老庄只顾着照镜子,压根儿没留意到她。

    不过,孙媳……

    徐岚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番老庄。

    这位也是熟人,只是后来和江奶奶离开京市后就再没有见过了。

    但听他这意思,敢情想当他们的后爷爷?

    “我媳妇儿徐岚。”江临殊侧了侧身,又指着老庄朝徐岚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庄,老木匠。”

    两人收敛起多余的情绪,友好地握了握手。

    “咳,丫头啊,刚才……”老庄担忧地问,要是被未来孙媳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一张老脸有些顶不住。

    徐岚歪歪脑袋,不解道,“刚才咋?”

    要是徐岚存心蒙人,很难有人能看出来,毕竟谁会怀疑长着张乖巧好人脸的人呢?

    老庄能单身到这把年纪,自然没多少心眼,完全没看出徐岚是在说瞎话,“没啥没啥!”

    “走走走,不是说去给你俩组装拔步床吗?趁天还没黑,赶紧的。”

    说完,老庄迫不及待地朝屋外走,心里还有些遗憾,他本来还想着用用那叫摩啥啥的新玩意儿呢。

    听说用了之后,头发看上去可时髦了。

    回去的路上,老庄坐姿那叫一个端正,为了不弄皱衬衫,椅背对他来说就是摆设。

    路过弯道,要不是有安全带,老庄差点没被甩出去,就算是这样,他也没碰上椅背。

    “哎,小江啊,开慢点。”

    老庄为什么这么在意形象,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戳穿罢了。

    江临殊和后排的徐岚在后视镜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车速还是明显降下来了。

    车子开进巷道,江临殊打开车门,拎上两袋板栗。

    和徐岚都要走到院门口了,才发现他俩似乎忘了什么。

    好家伙,徐岚往后一看,踩在脚蹬上蹭货车照镜子的不就是被他们忘掉的老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