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打电话给章恒妈，拜托她照顾一下三个孩子，然后开车去了苏成的公寓。
她以为小欢没过去，没想到她正坐在沙发了抹眼泪。
开门的是苏成。
他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应该是刚被母亲骂了一顿。
真的怀孕了？
这是苏晓下意识的反应。
她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坐在了小欢的身边，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试纸。
“小欢，测了没？”
“我还是不太敢……”
原来还没测。
苏晓瞥了哥哥一眼：“买了吗？要是没买，你现在跑一趟！”
“买了买了，在这儿！”小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苏晓几乎是把小欢直接拖进了卫生间，母亲看她来硬的，心疼小欢，追上来说：“你轻点儿啊，这是干什么？丫头都哭了，你没看见啊！”
“你不测咱们就去医院直接抽血化验！”
“我测，姐，我测……”
苏晓麻利地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的试纸拿出来递给小欢，直接把她推进了卫生间。
“小欢，这是大事，你得认真对待，拖着不是办法！”
“我才二十岁，我还没有作好当妈的准备！”
苏晓转头看了一眼苏成，直接一拳捶在他肩膀上，怒冲冲地说：“她还没作好准备，你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苏成自知理亏，垂着头不敢说话。
小欢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三个人站在外面等。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动静。
苏晓轻敲了几下门问：“小欢，怎么样？”
“我尿不出来！”
“……”
苏晓无奈，只好把小欢请出来，又让苏成快去烧水。
灌了几大杯水之后，小欢总算又去了卫生间。
这一折腾，眼看着都要十一点了。
苏晓已经想好了，再尿不出来就直接去医院了，太费劲了。
“啊——”
里面一声尖叫传来，外面的三个人都懵了。
苏成冲到卫生间门口，拧开门把进去了。
他以为小欢是不小心滑倒了或者哪里突然不舒服，进去以后才发现她好好的站在洗手台前，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你别担心，怀孕就怀孕了，我会负责的。你要是愿意，咱们明天就去领证，你想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随时都可以，我都听你的。结婚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没怀孕！”
小欢破涕为笑，把手里的试纸递给苏成。
苏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盯着那条细细长长的试纸看了半天，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
直到苏晓凑过来，一把夺走了试纸，他才缓过神儿来。
“没怀孕！”
苏晓瞄了一眼试纸，转过头拿给母亲看。
苏晓妈愣了一下，一把揪住苏成的后领，也不知道老太太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他拖了出去，披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这一顿打来得突如其来，苏成觉得疼了才反应过来，开始东躲西藏。
大半夜的，老太太气喘吁吁在后面追。
虽然她上了年纪，可是怒火攻心，竟也腿脚灵便起来。
最后还是苏晓和小欢合力才把老太太劝住，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来。
“苏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我每天跟你唠叨多少遍，你和小欢先好好交往，不要想着结婚的事。人家小姑娘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呢，猴急猴急的，我在这儿盯着，你还敢折腾！”
说着不由又火了，伸手就要扇苏成耳光，好在小欢眼明手快及时拉住她。
“阿姨，这种事就是你情我愿，不能都赖苏成的。我以为没事，这事可把我吓死了！好在没有怀孕，好在没有……”
小欢的脸上写着“劫后余生”四个字，鼻子一酸，再次掉下泪来。
刚才她那声尖叫其实是高兴的。
原本她已经作好了自己怀孕的准备。
她在想，自己还这么年轻，实在不想生孩子，就算苏成肯负责，她也不想。实在不行，就偷偷打掉。可一想到好歹是一条小生命，她又于心不忍。
自己肚子里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那种感觉实在奇妙得很。她总觉得打掉了孩子就是杀人，过不了心里那道关。
没人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不敢去医院，好几次经过药房门口都不敢进去。
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疏忽大意，不提醒苏成作好措施，在一起以后就疯得不要不要的。
在家里不方便，两个人就偷偷到外面去开房。
这下子，老太太那边瞒不住了。
老太太没有指责她，可她看到苏成挨打心里羞愧得很。
苏晓妈的气还没消，指着苏成的鼻子继续骂：“小欢还替你说话，你看她对你多好，你臊不臊？老大不小了，天天就知道胡闹，你真是要把我活活气死！”
苏成觉得自己连坐在沙发上的资格都没有，干脆滑下来蹲到地上，巴巴地看着母亲。
她老人家骂得对！
他真是在胡闹！
一点儿都没有错说了他。
“妈，我对不起您……”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小欢啊！”
苏成抱住小欢，两个人都哭了。
看到终于没事了，苏晓也松了一口气。
折腾到大半夜，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三十几岁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兄弟姐妹，每天处理不完的糟心事，有时候想想真是崩溃。
太累了，她连澡都懒得洗就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嗡”的响了下。
她摸索着捞过来看了一眼，是孙滢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