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间变得尴尬。
管桐不想再忍,冷声说:“我去就我去,你是总经理,你得守着公司!咱们过来是看苏晓的,谁都别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带过来,想吵架一会儿出去吵!”
以前怎么没发现项南是这种人?
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到底是她本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管桐希望是后者,说不定幡然醒悟还有变回去的余地,如果是前者,那真是没有办法了。
“谁带过来乱七八糟的情绪了?我可没有!有的话也是你!”
项南在嘴上不肯吃亏,刚才就没吵赢管桐,她胸口还闷着一口气呢。
每每想到张迪无意中说她这个总经理当得真是不够霸气,她就觉得憋屈。
可不是吗?
现在管桐和张娇娇哪里肯听她的?
即使在员工面前,也不肯给她太多的面子。
既然管理公司,总要有上下级的观念,就算她们是大股东,也不能不买她这个总经理的帐啊?
公司里谁是老大,得说清楚了,不能老是这么含含糊糊的,搞得她很尴尬。
她没觉得自己接话是试图吵架,而是觉得自己在耐心解释。
“项南,我真是服了你了!”
管桐看到苏晓面露焦灼,知道她伤得不轻,本就疼痛煎熬,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和项南掐架,所以压着火气退了一步。
“你在医院好好休养,公司那边有我们呢。你好好的,我们先走了!”
管桐笑着握了握苏晓的手,转身第一个走出病房。
等到项南和张娇娇都出来了,她才说:“我现在去麦城!你们看家吧!”
这句话,项南又不爱听了。
你们?
又不愿意区分总经理和副总了。
她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话。
直到她进了电梯,张娇娇才不满地说:“管桐姐,你看她,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去麦城吧,我不想待在公司里。”
她不愿意明说,其实她现在超讨厌项南的作派。
端着大老板的架子也就算了,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和张迪或即若离的搞暧昧。
前几天还刻意保持距离呢,现在不知怎么又黏到一起去了。
她和管桐都是传统女性,实在受不了项南的生活作风。
如果时光倒流,再给她一次选择合伙人的机会,她打死不会让项南加入进来。
管桐拍拍她的肩膀:“可不能这么想,咱们四个是一个团队,一定要团结,不能带着情绪。项南的管理能力还是有的,她可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多给她一点儿时间。”
吵归吵,她还是觉得既然是团队,就要有团队的精神,彼此信任,共同进步。
不管怎么说,项南现在是总经理,带着私人情绪工作并不是好事,长此以往,团队只会分崩离析。
她的话,张娇娇听进去了。
“嗯,我知道了!”
四人团队,只剩下两个,张娇娇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加上孩子一直高烧不退,让她无比揪心,她只好跟项南请假,先回去照顾着孩子。
工作量本来就大到离谱,现在四个人只剩一个人。
项南当然没有能力全部揽过来,很自然地想到让张迪来帮忙。
她知道自己重用张迪不会得到另外三个人的支持,干脆就没跟她们说。
管桐打电话问起来的时候,她只说有些工作交给员工去做了。管桐再细问,她要么说在开会,要么说有急事去办,总之不再透露更多了。
她可是总经理,怎么搞得好像管桐的助理一样,还要事事向她汇报。
既然之前没有权责明确,趁着这个机会,她可得好好划划界线,让四人团的另外三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儿。
她不愿意回家,每天下班时间到了都不走。
刚开始张迪偶尔会留下来和她一起加班,后来另外三个人不在,他就成了天天加班。
他以沟通工作方便为由,一下班搬着笔记本电脑跑去总经理办公室。
员工们刚开始还会私底下悄悄议论,很快就习以为常了。
女老板和男下属之间有点儿什么猫腻再正常不过,你情我愿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每个月照常拿薪水,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管桐回来得比计划要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没跟任何人说,想着回公司拿点儿东西再回去。没想到,不偏不倚撞上项南和张迪在办公室里跳舞。
说是跳舞其实也不全是,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似吻非吻,确切地说,分明就是在调情。
管桐可没有偷窥的习惯,总经理办公室没有关门,她只是从那经过,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他们俩跳得也实在是投入,管桐走路带风,高跟鞋笃笃地叩击大理石地板,那么响亮的声音他们居然都没听见。
“当当当——”管桐用力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
项南和张迪立刻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弹开,满脸都是慌乱和无措。
很显然,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项总,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你没有早睡的习惯,也不能耽误小张回去休息不是?打工人不容易啊,咱们得多体谅人家是不是?”
管桐表面上云淡风轻,睛神却犀利冰冷。
“忘记看时间了,都这么晚了啊!”
项南红着脸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勾了勾唇角说:“我们刚才一直在工作,太累了,就想着跳个舞放松一下,没想到你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
管桐挑眉,眼底染了一丝嘲弄。